抖着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和门禁卡。
金属卡片冰冷刺骨,上面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它们狠狠摔在地上。
<“我需要…回解剖室一趟,”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最后…清理一下现场。
手套…还没摘。”
李振国沉吟了一下,大概觉得在严密监控下他也做不了什么,而且法医确实有清理工作现场的责任。
他点了点头:“可以。
小张,你陪陈医生去。
动作快点。”
名叫小张的年轻警察立刻应声,紧跟在陈默身后。
重新踏入解剖室,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
那具无头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台面上,手腕内侧那个刺眼的枫叶形胎记,像一只无声嘲弄的眼睛。
陈默强迫自己不去看它。
他走到解剖台前,机械地开始收拾散落的器械,动作僵硬而迟缓。
小张站在门口,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室内。
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他的头顶。
指纹比对结果一出,几乎就是板上钉钉。
他完了。
职业生涯,人生,一切都将在这桩无法辩解的“自导自演”的凶案中彻底毁灭。
愤怒、不甘、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就在他麻木地用镊子夹起最后几块沾血的棉球,准备扔进医疗废物桶时,镊子的尖端无意间碰到了尸体的左手。
那只手因为尸僵,手指微微蜷曲着,指甲缝里似乎嵌着一点极其微小的、颜色异常的东西。
不是血迹的暗红,也不是泥土的污黑。
而是一种陈旧的、泛黄的纸片颜色?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
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绝望和混乱。
法医的敏锐重新占据了上风。
他立刻停下动作,凑近那只手。
在无影灯强烈的光线下,他用镊子极其小心地探向那蜷曲的食指指甲缝深处。
动作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
指尖传来细微的触感。
他屏住呼吸,镊子尖端极其轻柔地夹住那点异物,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将它从指甲缝里抽了出来。
那是一小块边缘不规则的、被撕扯下来的、泛黄发脆的旧照片碎片。
碎片太小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