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力,“心脉耗损过剧,郁结深重,药石……恐难回天。
能撑到今日,已是靠参汤强行吊命了。”
柳如月坐在稍远处的椅子上,一身素服,脂粉未施。
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清冷高傲,只剩下一种被巨大变故抽干了所有生气的麻木。
听到陈院判的话,她放在膝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甲掐进掌心,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床上那个气息奄奄的男人。
就在这时,昏迷多日的沈砚,那枯槁的手指忽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紧闭的眼皮下,眼球似乎在急速地转动。
喉咙里发出一阵模糊的、如同梦呓般的咕哝声。
“大人?”
守在一旁的心腹长随阿贵立刻俯下身,凑近床边,紧张地呼唤。
沈砚的嘴唇微微翕动,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却异常执着地重复着一个破碎的音节:“……囊……香……囊……”阿贵愣了一下,随即猛地反应过来!
他迅速从沈砚紧贴胸口的内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样东西——正是那个靛蓝色粗布缝制的旧香囊!
边缘磨损得厉害,颜色也褪得深浅不一,上面那两朵并蒂莲的绣线更是模糊不清。
阿贵含着泪,颤抖着手,将这个破旧的香囊轻轻塞进沈砚那只无意识微微抬起、枯瘦如柴的手里。
指尖触碰到那熟悉粗糙布料的瞬间,奇迹般地,沈砚那只手竟猛地收紧了!
用尽了垂死之人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死死地、死死地攥住了那个小小的香囊!
仿佛那是他沉沦苦海时,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那原本灰败死寂的脸上,紧蹙的眉头竟奇异地、极其微弱地舒展了一丝。
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嚅动着,发出一串更加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梦呓,断断续续,却如同惊雷般砸在寂静的内室里:“晚……晚…………这次…………换……换我忘了你……”话音未落,那只紧紧攥着香囊的手,骤然脱力,软软地垂落下来。
靛蓝色的粗布香囊,从他再无生气的指间滑脱,无声地跌落在他胸前冰冷的锦被上,像一片枯萎的、褪了色的并蒂莲花瓣。
床榻边,那支燃烧过半的白烛,烛芯猛地一颤,爆开一朵细小的灯花,旋即,彻底熄灭。
最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