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阴寒,并没有因为殿内的温暖而消退分毫。
它顽固地盘踞着,丝丝缕缕,缠绕着四肢百骸。
我闭上眼。
眼前晃动的,却不是殿顶繁复华丽的藻井,而是殿门外,风雪中,那具跪在厚厚积雪里的单薄身影。
那惨白的脸,青紫的唇,无法抑制的颤抖,还有赤足踩在冰雪上的画面……异常清晰地浮现出来。
身体深处那股纠缠不去的阴冷,似乎……更重了。
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在血脉里游走。
我烦躁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带着暖香的锦被里。
冰冷的锦缎贴着同样冰冷的脸颊。
睡意,杳无踪影。
4殿门合拢的沉重声响,如同最后的丧钟,沉沉地砸在殿内凝固的空气里。
风雪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地龙烧得太旺,暖流裹挟着安神香甜腻的气息,沉甸甸地压下来,却像一层虚假的油膜,怎么也渗不进我的骨头缝。
那股阴寒,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在四肢百骸里更加猖獗地蔓延。
冰冷的锦被贴在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我闭上眼,试图驱逐脑海中那个风雪里惨白的身影,可那景象反而更加清晰——单薄的中衣,赤足踩在冰雪上,无法抑制的颤抖,冻得青紫的嘴唇……每一个细节都像淬了毒的冰针,反复扎进我的神经。
烦躁如同滚烫的岩浆,在冰冷的躯壳下奔涌。
我猛地掀开锦被坐起,动作带起一阵眩晕。
“李德全!”
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戾气。
殿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李德全几乎是贴着门框溜了进来,腰弯得极低,脸色比外面的雪还要白,眼神里充满了惊弓之鸟般的恐惧:“……陛下?”
“人呢?”
我盯着他,目光锐利得能刮下一层皮。
李德全的身体猛地一哆嗦,头垂得更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回、回陛下……顾大人……还在殿外……跪着……”他艰难地吐出最后两个字,仿佛那两个字有千斤重。
“雪停了?”
我冷冷地问。
“没、没有……”李德全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绝望的哭腔,“雪……更大了……风也……”他不敢再说下去。
一股冰冷的、近乎毁灭的冲动猛地攫住了我。
他还在外面?
他凭什么还能跪着?
凭什么还能用那种沉默的、死寂的姿态,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