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暖意似乎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
终于,殿门外传来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
那声音很慢,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仿佛拖着千钧重负。
靴底摩擦过光洁的金砖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靠在御榻上,没有抬眼。
一个颀长却显得过分单薄的身影,出现在内殿门口的光影交界处。
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旧官服,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
他低垂着头,散落的额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下颌。
整个人像一株被严霜彻底打蔫、吸干了所有水分的枯草,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
他走到殿中央,离那滩泼洒的药汁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住。
没有看地上的狼藉,也没有看我。
只是缓缓地、极其标准地屈膝,跪了下去。
膝盖触碰金砖,发出沉闷的“咚”一声轻响。
动作一丝不苟,像演练过千百遍的提线木偶。
他匍匐下去,额头贴向冰冷的地面。
宽大的旧官服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嶙峋的手腕,苍白得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罪臣顾烬书,叩见陛下。”
声音低沉沙哑,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头,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被彻底碾碎后的麻木。
他就那样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激不起半点涟漪。
殿内只剩下他压抑到几乎听不见的、极其微弱的呼吸声。
我靠在御榻上,目光冰冷地落在他匍匐的脊背上。
那脊梁曾经是挺拔如松的,如今却在宽大的旧官服下,显出一种不堪重负的弯曲弧度。
“看到地上的药了吗?”
我的声音不高,在空旷寂静的大殿里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朕赐你的。”
顾烬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伏在地上的头颅依旧紧贴着冰冷的地砖,没有抬起。
只有那撑在地上的手指,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起更深的青白。
“跪过去。”
我继续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吩咐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小事,“舔干净。”
“一滴,都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