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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讶于他超乎寻常的领悟力,仿佛那些深奥的医理和药性,天生就流淌在他的血脉里,只需轻轻一点拨,便能豁然贯通。
陆欢也如饥似渴。
白天,他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背着沈怡用最后一点钱给他置办的新药篓,攀上芙蓉镇外那些他曾无数次跋涉的山岭。
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仅仅停留在那些常见的、廉价的草药上。
沈怡教他辨识那些深藏岩缝、幽谷中的珍品:根须如人形的野山参,叶片细长如剑的铁皮石斛,色泽金黄、形如莲座的雪莲花……每一株都价值不菲。
他小心翼翼地采挖,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柔,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草木,而是通往未来的金砖。
夜晚,泥屋那点如豆的油灯下,便是他苦读的时刻。
沈怡坐在一旁,就着微弱的光线缝补他磨破的衣裳,偶尔抬头,便能看到陆欢伏在瘸腿的木桌上,眉头紧锁,嘴唇无声地翕动,背诵着那些拗口的药名和方剂。
他的手边,是沈怡带来的、那几本早已翻得卷了边的医书,还有厚厚一沓他亲手抄录的笔记,字迹从最初的歪斜,渐渐变得端正有力。
沈怡看在眼里,心中既欣慰,又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柔情。
她看到他因过度劳累而深陷的眼窝,看到他手指上被药草汁液染得洗不掉的青黄颜色,看到他为了记住一个复杂的方剂,一遍遍抄写到深夜。
她走到他身后,将一碗刚熬好的、加了蜂蜜的安神药茶轻轻放在桌角。
“歇会儿吧,陆欢。”
她的声音温柔似水。
陆欢从书卷中抬起头,眼睛因为长时间的专注而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
他看向沈怡,烛光在她脸上跳跃,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映着他的身影,盛满了关切。
一股暖流猛地冲上心头,淹没了所有的疲惫。
他放下笔,冲动地握住沈怡放在桌边的手。
她的手很凉,指腹却因为连日操劳而有些粗糙。
“沈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滚烫的热度,“等我!
等我治好更多的人,等我攒够了钱,等我有了名声……”他紧紧攥着她的手,仿佛攥着唯一的浮木,“我一定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
让你过上好日子!
再也不让你受苦!”
他眼中燃烧着炽烈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