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下有青影,见我醒了,长长舒了口气,眼神复杂,有庆幸,有……我看不懂的沉重。
他说:“你醒了就好。”
声音沙哑。
后来我才知道,是他把我从火场里背出来的。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我虚弱地说。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时间都停了。
然后,他轻轻握住了我打着点滴的手,很暖。
“那……以身相许吧。”
他说这话时,嘴角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自嘲的笑。
我当时被巨大的惊喜和劫后余生的恍惚冲昏了头,完全没留意那笑容里的复杂。
只记得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他那句低沉的话,像承诺,砸在我心尖上。
于是,我嫁了。
用我所有的热忱和感激,一头扎进了这场我以为天赐良缘的婚姻里。
新婚头几个月,沈叙白对我,好得挑不出毛病。
他记得我随口提过想吃城东老字号的蟹粉小笼,第二天早餐桌上就热气腾腾地摆着。
我生理期肚子疼,他大半夜开车跑遍半个城买来我最喜欢的红糖姜茶,笨手笨脚地给我灌热水袋。
他带我去看私人珠宝展,指着玻璃柜里一枚水滴形的蓝钻问我喜不喜欢。
灯光下,那钻石折射的光芒,几乎晃花我的眼。
我摇头,挽住他胳膊:“太贵了,没必要。”
沈叙白却盯着那钻石,眼神有些空茫,低声说:“她好像……喜欢这种剔透的东西。”
又是“她”。
那个幽灵一样的“她”,第一次清晰地撞进我的耳朵。
我的心咯噔一下,脸上的笑有点僵。
他很快回过神,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恢复温和:“逗你的。
喜欢就买给你。”
最后,那枚昂贵的蓝钻还是戴在了我手上。
冰凉,沉重。
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渐渐地,沈叙白的“好”,开始变味。
他开始挑剔。
“挽星,你泡的咖啡,味道不对。”
他皱着眉,推开我精心准备的杯子,“太苦了。
她喜欢加双份奶,很甜。”
“挽星,别穿这么艳的颜色。”
他扯了扯我新买的酒红色连衣裙,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素净点好。”
“挽星,你头发……挽星,你走路……挽星……”我的名字后面,总是跟着一句“她”。
那个“她”像个无处不在的模具,沈叙白拿着它,一遍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