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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金属在纯净的光线下流转着冷冽而沉静的光泽,那枚狼首徽记线条遒劲,仿佛跨越千年时光,依旧在无声地咆哮。
它见证了古战场的残酷,也阴差阳错地,在相隔十年的两次生死关头,将这个男人从死神的镰刀下拉回。
一次是冰冷的实体,一次是虚幻的影像。
命运用它冰冷的手指,在我们之间画下了一个荒诞而残酷的圆环。
“它还在那里,”我喃喃地说,视线没有离开那枚箭簇,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像个…沉默的守护神?
还是…命运的嘲讽者?”
这枚小小的金属,承载了太多我们无法理解的重量。
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下颌线依旧绷得很紧。
片刻后,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又暗流汹涌:“或许两者都是。
它提醒我,有些债,是刻在骨头里的,还不清。”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回我的脸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沉淀着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就像当年在巴黎,你推开我的那一瞬…那笔债,我欠了十年,也找了十年还债的机会。”
债?
还债?
这两个冰冷的字眼刺入耳膜,带来一阵尖锐的钝痛。
我猛地抬头看他,刚止住的泪水又有上涌的趋势:“周野,那不是债!”
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在空旷的展厅里激起微弱的回音,“那是…那是…”那是什么?
是不顾一切的爱?
是本能的选择?
是命运残酷的捉弄?
我找不到一个词能准确概括那一刻的惊心动魄和刻骨铭心。
“我知道。”
他打断我,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空着的右手抬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指腹带着粗粝的茧子,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拂过我的眼角,拭去那里残留的湿意。
那触碰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他指腹的粗粝感形成奇异的对比。
“我知道那不是债。”
他重复道,目光深深看进我的眼底,像是要望进灵魂深处,“但在我这里,它就是。
是刻在骨头上的印记。
是我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无法摆脱的…亏欠。”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近乎执拗的坚决,“所以,这一次,苏影…”他环在我腰后的手臂终于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庄重的仪式感松开。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