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博物馆修复古代箭簇时,接到他战地记者的死讯。
十年后伊斯坦布尔雨夜,邀请函落款竟是他名字。
展厅中央摆着我修复的那枚箭簇,玻璃罩上倒映出熟悉身影。
“它救了我两次。”
他指着西服下缠绕的绷带,“十年前在阿富汗,三天前在叙利亚。”
我触摸他无名指上残留的戒痕:“新伤叠旧疤,疼吗?”
他忽然攥住我手腕,声音哑得不像话:“最疼的是...当年你为我挡的那一箭。”
第一章雨水在出租车窗上蜿蜒爬行,将伊斯坦布尔迷离的灯火晕染成一片片融化流动的光斑。
湿气渗进车厢,带着博斯普鲁斯海峡特有的、咸腥又微凉的水汽。
我捏着那张卡片,指尖冰凉,视线却死死钉在那行手写的英文上——**“苏影,不如见一面。”
** 落款是一个名字,一个在十年时光的尘埃里几乎被掩埋,却又在每一个深夜猝然刺穿心脏的名字:**周野**。
纸张边缘有些毛糙,像是被什么粗粝的东西磨过。
没有地址,没有电话,只有一行印刷体的时间和地点:今晚九点,考古博物馆东翼特展厅。
这邀请本身就像一枚射穿时光的冷箭,精准地钉在记忆最脆弱的缝隙上,不容置疑,也容不得我思考。
“女士?”
司机浓重的土耳其口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带着一丝询问。
车子停在了一座被雨水打湿的古老建筑前,巨大的拱门沉默地敞开着,仿佛巨兽的口。
“到了。”
我付了车费,推开门。
冷雨瞬间裹挟着寒气扑在脸上。
我拉紧风衣的领口,深吸了一口湿冷的空气,抬脚跨过博物馆那厚重的门槛,将伊斯坦布尔喧嚣的雨夜隔绝在外。
馆内空旷得惊人。
穹顶高远,壁灯的光线昏黄而幽微,仅能勉强勾勒出两侧巨大石雕和陶罐模糊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博物馆特有的、混合了古老尘埃、石材冷气和干燥剂的味道。
我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得令人心悸的回响,“嗒、嗒、嗒……”,每一步都像敲打在紧绷的鼓面上,每一步都在将我推向那个被时光尘封的漩涡。
第二章十年前,巴黎的初冬。
我在索邦大学附近一家小小的文物修复工作室里实习。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