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坐在露台,镜头是另一只贪婪的眼睛。
林老板端来青瓷茶杯,茶叶在热水中悬浮,像微小的、溺毙的水生生物。
“粉丝说这里的茶是老板自己种的——”话音未落,杯底磕在木桌上。
“咚。”
一声空洞的回响,如同敲在朽木棺材板上。
阿杰的眼神在镜片后骤然凝固。
夜幕如同沉重的裹尸布,骤然落下。
我蜷缩在飘窗的角落,指尖在冰冷的平板屏幕上滑动,切割拼接虚假的影像。
浴室里,吹风机的嗡鸣如同垂死的蜂群。
在持续的噪音中,一声“咔嗒”格外清晰。
窗玻璃蒙着雾气凝结的水珠,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逝,如同被抹去的污迹。
我扑向窗沿,身体紧贴冰冷的玻璃。
下方,只有山风卷起枯叶,像被随意丢弃的、干瘪的皮屑。
转身。
手机滑入掌心,带着皮肤的湿气。
我按亮闪光灯。
刺目的白光如同手术灯,猛地打在墙壁上——瞬间,我几乎咬碎自己的舌尖。
一道暗红色的划痕。
从床头蜿蜒至墙角。
粘稠,湿润。
像一道刚刚撕裂、尚未凝结的伤口。
白天。
检查房间时。
这面墙。
光滑。
空白。
如同处女的皮肤。
“阿杰!”
声音撕裂喉管,带着血腥味。
他裹着浴巾冲出浴室,水珠从发梢滴落,在肩胛骨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顺着我颤抖的手指望去,他眯起眼:“像是……新划的。”
我举起手机,镜头对准那道暗红的裂隙。
取景框里,我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今晚的民宿……有点不一样。”
字符发送的瞬间,评论区如同炸开的脓包:“别住那家!”
“我表姐去年在这丢了项链!”
“划痕像不像血?”
阿杰将空调温度调高两度。
暖风带着尘埃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可能白天……没注意。”
“不可能。”
我调出白天拍摄的房间全景视频。
快进。
画面定格在墙壁——光滑。
苍白。
没有一丝瑕疵。
山风猛地撞击窗棂,如同野兽在冲撞牢笼。
我打了个寒颤,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像掩埋一具微小的尸体。
后半夜。
梦境黏稠。
一个声音在耳道深处低语,如同浸水的砂纸摩擦神经:“删了。”
我在窒息感中挣扎,手指探向枕下。
摸到冰冷的金属机身。
解锁。
相册里,那道暗红的划痕视频仍在。
在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