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变成一片污浊的、凝固的暗红。
一个终点,覆盖了另一个终点。
我看着那片刺目的红,又看了看地板上那滩还在不断扩大的、属于苏晚的血泊。
粘稠的血液在地面缓慢流淌,边缘已经触碰到桌腿,正不紧不慢地向着门口方向延伸,在光洁的瓷砖上留下一条蜿蜒的、越来越宽的暗红色河流。
这条河,隔开了生与死,隔开了过去与现在,也隔开了爱与恨的废墟。
我慢慢松开手。
那把沾满了黏稠、暗红液体——那曾是我最爱之人的生命之液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同样被血浸染的地板上,发出一声空洞而绝望的脆响。
这声音,像是我灵魂坠地的声响。
我绕开地上那滩仍在蔓延的温热液体——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走到客厅另一头的电话机旁。
塑料的听筒握在手里,冰冷得刺骨,如同握着一块寒冰。
我抬起另一只手,动作平稳得可怕,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清晰地按下:1—1—0。
指尖的冰冷蔓延至全身。
短暂的等待音,像是隔着厚重的、浸满鲜血的棉布传来,遥远而模糊。
“喂,您好,110报警服务台。”
一个清晰、职业化的女声传来,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对着话筒,嘴唇开合,声音异常平稳,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事不关己的清晰,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目光平静地扫过满桌狼藉的、染血的车票和地上那片刺目的、象征着永恒罪孽的红:“我杀了人。”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电话那头似乎顿了一下,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带着震惊。
我顿了顿,视线落在地板上那滩正在变暗、变得粘稠、如同凝固的夕阳般的血迹上,它光滑的表面倒映着头顶吊灯扭曲的光影,也倒映着我此刻苍白如鬼的面容。
巨大的悔恨再次翻涌,几乎将我撕裂。
我多想对着电话哭喊:“救救她!
求求你们救救她!
我错了!
我不想的!”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我深吸一口气,那血腥味呛得我几乎呕吐,我强迫自己用最冷静的语气交代,像一个尽职的案发现场保护者:“地址是……”我报出了门牌号,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像在宣读自己的判决书,“还有,”我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在交代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