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偷情后的余韵,是周旋于不同男人之间的心力交瘁?
七张车票。
七次短途的、指向不同城市的双城记。
七次精心策划的谎言,七次……与不同陌生人的肌肤之亲?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酸涩灼热的液体猛地涌上喉咙口,我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吐出来。
我死死攥着这七张车票,连同手里那张刚从她衣服里掉出来的“成都—重庆”,一共八张。
薄薄的纸片边缘锋利得像刀片,深深嵌进我的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被彻底撕裂、碾碎的剧痛。
八张车票,像八具冰冷的尸体,躺在我的掌心,宣告着一个我拼尽全力想要逃避的、血淋淋的真相。
八次背叛。
八个不同的男人?
她如何在不同的身体间游走?
如何带着别人的气息回到我们的床上?
那些温存的时刻,是否都沾染着谎言和他人留下的印记?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扭曲,最终只剩下这八张小小的、印着不同城市名字的纸片,它们无声地狞笑着,嘲弄着我倾注的所有信任和爱意,把我珍视的、关于家、关于“我们”的一切,践踏得粉碎。
那个曾窝在我怀里看肥皂剧、会因为电影里一个悲情镜头哭得稀里哗啦、会在清晨用头发蹭醒我索要早安吻的女人,和眼前这个拿着八张通往不同男人床笫的车票的女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浴室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了。
客厅里传来脚步声,轻盈而熟悉,此刻却像踩在我绷紧的神经上。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破碎的心上。
我像个提线木偶,僵硬地转过身,攥着那叠车票,一步一步,从昏暗的卧室走向灯火通明的客厅。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拖着千钧枷锁。
苏晚穿着柔软的珊瑚绒睡衣——那是我去年冬天给她买的,她说穿着像被云朵包裹。
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几缕发丝贴在白皙的颈侧,水珠沿着锁骨滑落,没入睡衣领口。
她正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仰头喝了一口,纤细的脖颈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看到我,她动作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迅速被她掩饰下去。
我走到餐桌旁,停下。
餐桌光滑的漆面反射着头顶吊灯刺眼的光,也映出我此刻苍白扭曲的脸。
我抬起手,没有看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