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久很久。
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但他周身的气息,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暴怒的火山,变成了一片死寂的冰原。
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都消失了。
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我。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震惊、茫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狂喜?
但那狂喜很快被更深沉的复杂情绪淹没。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破碎感,“怀孕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让我爱到卑微尘埃里,如今又恨到咬牙切齿的男人。
看着他那张因为震惊和复杂情绪而显得有些狼狈的俊脸。
看着他捏着报告单、指节用力到泛白的手。
心口那块坚冰,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凿了一下,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涌出酸涩的暖流。
但下一秒,林薇儿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和他过去三年对我的种种冷漠,又像冰冷的潮水般涌上来,将那点可怜的暖意瞬间浇灭。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坚硬,不带一丝感情:“是。
怀孕了。”
“但是谢清砚,”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这孩子,是我的。”
“跟你,没、有、关、系。”
说完,我弯腰,迅速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看也没看他瞬间惨白的脸和僵直的身体,转身,挺直背脊,汇入医院门口的人流。
这一次,他没有再追上来。
回到家,那个曾经被他称为“家”、却冷得像冰窟的顶层公寓,我把门反锁了好几道。
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才感觉到全身都在抖。
刚才在医院门口的强硬,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滑坐到地上,抱住膝盖,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不是委屈,是害怕,是茫然,是铺天盖地的压力。
手机还在包里嗡嗡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我直接关机,世界彻底清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像只受惊的鸵鸟。
谢清砚没有再出现,电话轰炸也停止了。
他大概被我那句“跟你没关系”彻底砸懵了。
也好。
我需要时间冷静,需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