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婆阎王非的其他类型小说《张阿姨,孟婆喊你跳广场舞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烈焰焚情之蓝色火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阎王非说孟婆像张阿姨忘川河的水,黏稠得像熬糊了的孟婆汤,一股子陈年旧事的霉味儿,慢悠悠地淌着。我,范无咎,新晋黑无常,攥着最新款的生死簿ProMax(地府特供版,带十八层地狱导航那种),感觉自己像个刚领到新玩具却不知怎么开机的小鬼。指尖划过冰冷的平板屏幕,光滑得能映出我这张天生自带“生人勿近”(哦不,“生鬼勿近”)效果的黑脸。新官上任,业务还没摸清,倒是先被这高科技玩意儿整得有点懵。“范老弟,精神点儿!”搭档白无常谢必安飘在旁边,白袍子纤尘不染,一张笑脸比忘川河上的磷火还晃眼。他熟稔地拍了拍我僵硬的肩膀,“咱这碗饭,端的就是个与时俱进!瞧见没?”他下巴朝前方一努。奈何桥头,景象诡异。桥还是那座古旧的石桥,刻满了谁也没工夫细看的鬼画符...
《张阿姨,孟婆喊你跳广场舞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阎王非说孟婆像张阿姨忘川河的水,黏稠得像熬糊了的孟婆汤,一股子陈年旧事的霉味儿,慢悠悠地淌着。
我,范无咎,新晋黑无常,攥着最新款的生死簿Pro Max(地府特供版,带十八层地狱导航那种),感觉自己像个刚领到新玩具却不知怎么开机的小鬼。
指尖划过冰冷的平板屏幕,光滑得能映出我这张天生自带“生人勿近”(哦不,“生鬼勿近”)效果的黑脸。
新官上任,业务还没摸清,倒是先被这高科技玩意儿整得有点懵。
“范老弟,精神点儿!”
搭档白无常谢必安飘在旁边,白袍子纤尘不染,一张笑脸比忘川河上的磷火还晃眼。
他熟稔地拍了拍我僵硬的肩膀,“咱这碗饭,端的就是个与时俱进!
瞧见没?”
他下巴朝前方一努。
奈何桥头,景象诡异。
桥还是那座古旧的石桥,刻满了谁也没工夫细看的鬼画符。
桥边,本该是孟婆那口咕嘟冒泡、香气(或者说,是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气味)四溢的大汤锅。
可此刻,汤锅前面杵着的,不再是熟悉的木架子和长柄勺,而是一台……闪着幽幽蓝光的玩意儿。
方头方脑,一个冰冷的镜头正对着桥面,活像只独眼怪兽。
屏幕下方一行小字:“地府智能轮回认证终端 v1.0 (beta)”。
空气里弥漫的,除了孟婆汤那万年不变的、混合着遗忘与淡淡忧伤的奇异味道,还多了一股崭新的、塑料和电子元件混合的、冷冰冰的工业气息。
孟婆,这位熬汤熬了不知多少甲子的老前辈,就站在那台机器前头。
她佝偻着背,枯树皮似的手紧紧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汤面晃得厉害,映着她那张皱纹能夹死苍蝇的脸。
那手抖得,比忘川河里的水鬼见了勾魂索还要厉害三分。
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机器冰冷的镜头,嘴唇抿成了一条倔强的直线,每一道皱纹里都刻满了“老娘不爽”四个大字。
新鬼的队伍像条歪歪扭扭的长蛇,一直排到望乡台的影子里。
队伍里嗡嗡作响,新鬼们伸长了脖子,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这又是什么新花样”和“耽误老子投胎”的不耐烦。
偶尔有胆子大的,试图越过那条发着微光的虚拟隔离线,立刻就被旁边巡逻的、戴着“
数字安保”红袖箍的牛头马面用闪着电火花的叉子给怼了回去。
牛头的鼻孔喷着粗气,马面则努力想憋住看好戏的笑,嘴角抽搐得像抽筋。
终于轮到了队伍最前头那个穿着病号服、一脸茫然的老鬼。
他颤巍巍地走到机器前,按照旁边一个飘着的、半透明操作指南鬼魂的指示,努力把那张写满沧桑和病容的脸,凑近了那个冰冷的镜头。
“滴——”机器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响。
蓝光扫过老鬼的脸庞。
“身份确认:王建国,寿数七十三,阳间籍贯H省L市。
轮回通道:人道,普通舱位。
请取汤,过桥。”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毫无起伏地在阴森的桥头回荡。
老鬼王建国明显松了口气,接过孟婆递来的汤碗时,手还在抖,汤洒出来几滴,落在奈何桥灰扑扑的石板上,瞬间消失不见。
他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眼神迅速变得空洞,像被擦去了所有字迹的旧黑板。
然后,他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木偶,一步一步,踏上了奈何桥,身影很快被桥那头弥漫的灰雾吞没。
流程……似乎挺顺?
我低头看看手里的平板,又看看那台闪着蓝光的机器,心里的忐忑稍微平复了一丁点。
也许这玩意儿真能行?
下一位是个穿着花里胡哨沙滩裤、戴着墨镜(虽然死了,但造型不能丢)的年轻男鬼,一脸玩世不恭。
他大大咧咧地往机器前一站,甚至还对着镜头比了个自以为很酷的“V”字手势。
“滴!”
蓝光扫过。
“身份确认:李帅,寿数二十八,阳间籍贯S市。
死因:冲浪时被变异水母蜇伤,抢救无效。
轮回通道:畜生道,水产类优先匹配。
请取汤,过桥。”
电子音依旧平稳。
“啥玩意儿?!”
沙滩裤男鬼李帅脸上的玩世不恭瞬间裂开,墨镜都差点滑下来,“水产类优先?
我靠!
老子不要当王八!”
他气得跳脚,指着机器破口大骂。
旁边的牛头马面立刻上前,效率奇高地架起他的胳膊,任凭他如何挣扎嚎叫“老子要上诉!
老子要见阎王!”
,还是被强行塞了一碗孟婆汤灌下去,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拖过了桥。
吵闹声迅速被忘川河的呜咽和桥下的风声吞没。
孟婆全程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地递汤、收碗,动作比平时僵硬了许多。
她那双
布满老茧的手,在每一次接过空碗时,都微不可察地蜷缩一下。
那台闪着蓝光的机器,像一个沉默而高效的判官,冷酷地处理着一个又一个灵魂的去向。
终于,轮到孟婆自己了。
为了测试系统权限,按流程,作为核心工作人员的她也需要“刷脸”认证一次。
孟婆放下汤勺,极其不情愿地,一步一顿,挪到了那个冰冷的镜头前。
她站定,努力想抬起那张布满沟壑、写满三千年风霜的脸。
浑浊的老眼看向那个小小的、深邃的镜头孔洞,里面映出她自己扭曲变形的倒影。
她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嘴角向下撇着,活像有人欠了她三千年份的汤料钱。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后面排队的鬼魂都屏住了呼吸,连牛头马面都忘了维持秩序,伸长脖子看着。
只有忘川河水,依旧不知疲倦地流淌着,发出沉闷的哗啦声。
“滴——”蓝光如期扫过孟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短暂的寂静。
机器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由蓝转红。
紧接着,一个比刚才宣布李帅下辈子当王八还要清晰、还要冰冷、还要无情的电子合成音,陡然炸响在死寂的奈何桥头:“滴!
身份认证失败!
警告:检测到非法访问!
面部特征与‘孟婆’数据库核心模板相似度低于1%!
请立即离开认证区域!
重复,请立即离开认证区域!”
嗡——!
整个奈何桥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沉默炸弹。
所有鬼魂,无论排队的、看热闹的、打瞌睡的,瞬间全醒了。
无数道目光,惊愕的、茫然的、幸灾乐祸的、难以置信的,齐刷刷聚焦在那个佝偻着背、站在冰冷机器前的老太太身上。
时间再次凝固。
孟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像一尊瞬间被浇铸完成的青铜雕像。
只有她那双浑浊的老眼,在听到“非法访问”四个字的刹那,猛地收缩,瞳孔深处似乎有积压了三千年的炉火“轰”地一下被点燃了。
她那只枯瘦的、布满褐色斑点的右手,还保持着刚才放下汤勺后垂在身侧的姿势。
此刻,那只手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带动着整个瘦小的身躯都在微微发颤。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被彻底冒犯、被荒谬现实狠狠羞辱后爆发的、岩浆般的愤怒。
<“哐当——!
”一声刺耳到足以撕裂阴间死寂的脆响,猛地炸开!
是那只刚刚递出过无数碗汤、被无数灵魂触碰过的粗陶大碗!
它被孟婆那只颤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掼在了奈何桥那冰冷坚硬的石板上!
陶片像黑色的冰雹般四散飞溅,滚烫的、散发着奇异气味的孟婆汤泼洒开来,在灰暗的石面上蜿蜒流淌,蒸腾起一小片白茫茫的雾气。
“放你娘的——阴——间——罗——圈——屁——!!”
孟婆的怒吼,如同沉睡万载的火山骤然喷发,带着毁天灭地的狂暴音浪,瞬间压过了忘川河的呜咽,盖过了所有鬼魂的抽气声,甚至震得那台刚还威风凛凛的认证终端屏幕都跟着闪烁了几下!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灵魂深处用烧红的烙铁硬生生烫出来的,裹挟着三千年熬汤积攒下的、足以让忘川河水倒流的滔天怨气!
她枯瘦的手指,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汤料的碎屑,此刻正笔直地、带着破空之声戳向那台闪着红光的冰冷机器,指尖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哆嗦着:“老娘在这破桥头!
守着这口破锅!
熬这破汤!
熬了整整三千年!!”
她嘶吼着,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机器屏幕上,“熬走了多少阎王!
熬没了多少判官!
熬得这忘川河里的王八都认得老娘这张老脸了!!”
她猛地一捶自己干瘪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咚”一声,“你!
你一个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铁疙瘩!
竟敢说老娘是非法闯入?!
啊?!”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她的怒火点燃了。
排队的鬼魂们吓得集体后退三步,几个胆小的新鬼更是直接缩到了牛头马面壮硕的身躯后面,瑟瑟发抖。
牛头张大了嘴,能塞进他自己的拳头,马面则死死捂住自己的长嘴,肩膀剧烈耸动,显然是憋笑憋得快要背过气去。
白无常谢必安脸上的笑容早就僵住了,嘴角抽搐着,下意识地飘远了一点。
而我,范无咎,新晋黑无常,手里还捏着那块价值不菲的生死簿Pro Max平板,感觉一股强烈的笑意如同失控的岩浆,在我五脏六腑里疯狂冲撞、翻腾!
不行!
不能笑!
第一天上班!
憋住!
我死死咬住后槽牙,腮帮子绷得像两块铁板,嘴角用力向下撇,试图维持住一张符合黑无常
身份的、严肃冷硬的面瘫脸。
可那股笑意太凶猛了,顶得我喉咙发痒,眼眶发热,感觉下一秒就要从鼻孔里喷出来!
“范……范老弟!”
谢必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飘到我身边,用力捅了捅我的胳膊,“快!
快想想办法!
婆婆她……她要炸了!”
他眼神示意着那台依旧闪着刺目红光、不知死活地重复着“警告!
非法访问!”
的机器。
我猛地一个激灵,差点破功的笑被强行压了下去。
对!
工作!
KPI!
我深吸一口气(虽然地府的空气实在不怎么样),努力板起脸,手指有些哆嗦地在平板光滑的屏幕上划拉着。
指尖冰凉,点开了一个标注着“紧急认证辅助(管理员权限)”的暗金色图标。
“婆……婆婆!”
我的声音因为强忍笑意和紧张而有些变调,听起来干巴巴的,“您……您消消气!
这破玩意儿……呃,这先进系统可能……可能刚上线,有点水土不服!
识别精度……有待提高!
有待提高!”
我一边语无伦次地安抚着,一边端着平板,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小心翼翼地凑近暴怒的孟婆,“要不……您老人家再……再试一次?
我这边管理员权限,给您后台……呃,加个塞儿?”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又专业。
孟婆猛地扭过头,那双喷火的老眼死死盯住我,又扫了一眼我手中的平板。
那眼神,让我感觉手里的平板随时可能被她眼中的怒火点燃。
她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像破旧的风箱。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鬼魂都屏息凝神,连牛头马面都忘了维持秩序,瞪大眼睛看着。
“哼!”
孟婆从鼻腔里挤出一个极度不屑、极度愤怒的冷哼,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她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捏得发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伤人。
但最终,那积压了三千年的职业操守(或者说,是对阎王那点微薄的敬畏?
)似乎还是占了上风。
她极其极其勉强地,极其极其缓慢地,再次将那张饱经风霜、写满了“老娘很不爽”的脸,转向了那个冰冷的镜头。
那姿态,不像是在认证,倒像是即将英勇就义。
冰冷的蓝光再次扫过她每一道深刻的皱纹,每一块深褐色的老年斑。
时间仿佛被拉
长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我的手指悬在平板的“强制通过”按钮上方,随时准备按下去救火。
突然,我手中的平板猛地一震!
屏幕上代表孟婆面部轮廓的绿色扫描线疯狂闪烁起来,旁边跳出一大堆飞速滚动的复杂算法参数和匹配度百分比数字。
紧接着,一个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洪亮,甚至带着一丝……奇异兴奋感的电子合成音,从那台认证终端,以及我手中的平板里,同时炸响!
声音之大,盖过了忘川河的呜咽,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鬼魂的耳边:“滴——!!!”
“二次深度扫描完成!
高置信度匹配成功!!”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成了!
这破系统总算开眼了!
然而,那兴奋的电子音根本没给我松口气的机会,如同脱缰的野马般,以最清晰、最洪亮、最一本正经的腔调,激情澎湃地继续播报:“匹配结果:目标面部特征与数据库‘阳间广场舞领袖’档案高度契合!
相似度:99.999%!”
“档案名称:‘舞动夕阳红·领舞之星’——张翠花(艺名:花姐)!”
“建议:1. 优先联系亲属张翠花(花姐)进行最终身份核验及情感确认!
2. 可开通‘忘川河畔广场舞’专属VIP轮回通道(需提前预约)!
祝您认亲愉快,舞动阴间!”
噗——!
我发誓,我听到了至少七八个方向同时传来的、压抑不住的喷气声,像是集体漏了气的皮球。
牛头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捂着硕大的牛肚子,发出“哞……哞哞……”的怪响。
马面则把脸深深埋进自己长长的鬃毛里,整个马身剧烈地抽搐着。
白无常谢必安飘在空中,一手捂着嘴,一手拼命捶打着自己的大腿,笑得无声无息,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排队的鬼魂们更是炸了锅,有捶胸顿足的,有互相搀扶着才能站稳的,还有几个生前可能是说相声的,已经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而我,范无咎,新晋黑无常,手里的生死簿Pro Max平板差点脱手飞出去!
我死死攥着冰冷的平板边缘,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
脸上那副强装出来的严肃面具彻底碎成了渣!
嘴角疯狂地、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口在阴间显得过分白亮的牙齿
都快要呲出来了!
胸腔里那股被强行镇压的岩浆彻底冲破堤坝,化作一阵阵闷雷般的、被强行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咕噜咕噜”声,像一头即将笑断气的驴。
完了!
形象!
KPI!
全完了!
孟婆呢?
她没动。
依旧保持着面对镜头的姿势。
只是那佝偻的背影,此刻绷得像一张拉到极致的硬弓。
刚才还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此刻彻底僵死。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致荒谬、极致羞辱、以及足以焚尽整个阎罗殿的暴怒气息,如同实质的黑色火焰,轰然从她那瘦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来!
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此刻一片铁青,每一条皱纹都仿佛变成了干涸河床上最深的裂谷,扭曲着,跳动着。
浑浊的老眼,不再喷火,而是变成了两口深不见底的、翻滚着九幽寒冰与地狱业火的旋涡!
她的目光,先是在那台依旧闪烁着“匹配成功!
张翠花(花姐)”字样的屏幕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如同两把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闷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喉咙,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
手里的平板变得滚烫,几乎要灼伤我的掌心。
就在这死寂即将被更恐怖的爆发打破的瞬间——“嗡——”我手中的生死簿Pro Max平板猛地一震!
屏幕上方自动弹出一个占据了大半个屏幕的、闪烁着暗金色阎王殿徽章的强制视频通话请求框!
“滴!
最高权限接入:十殿阎罗·首席执行官·秦广王!”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下一秒,屏幕亮起。
没有想象中的森罗宝殿背景,没有威严的阎王冠冕。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光线略显昏暗的房间。
占据画面C位的,是一张敷着厚厚白色泥浆面膜的脸!
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一张线条刚毅、此刻却显得有点……滑稽的嘴。
面膜的边角还有点没抹匀,额头上翘起一小块。
阎王爷似乎正半躺在某种看起来就很奢华的、铺着锦缎的……贵妃榻上?
背景隐约能看到雕花的窗棂和几盆蔫头耷脑的彼岸花盆栽。
“咳咳……”一个刻意压低了、试图维持威严,但因为隔着面膜而显得瓮声瓮气、甚至有点含糊不清的声
音,从平板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响彻在死寂的奈何桥头,“小范啊?
范无咎是吧?
嗯……新来的黑无常?”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地挺直了腰板,把平板举到面前,声音因为刚才憋笑和此刻的惊吓而彻底变了调:“是……是!
属下范无咎!
参见阎王爷!”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抖。
屏幕上的“面膜脸”微微动了动,大概是点了点头。
“嗯,好,好。
第一天当值,辛苦。”
阎王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带着一种……明显的心不在焉和急于结束通话的敷衍,“那个……奈何桥那边……认证系统,进度怎么样了?
新鬼投胎的KPI……呃,轮回效率指标,可不能掉啊!
这季度报告……本王还等着看数据呢!”
他话音刚落,孟婆动了。
不是冲向那台机器,而是猛地弯腰,一把抄起了她熬汤的那柄沉甸甸的、不知用了多少年的青铜长柄大汤勺!
那勺子在她枯瘦的手里,此刻闪烁着冰冷的、绝非熬汤该有的金属寒光!
她握着勺柄,如同握着一把开山巨斧,手臂上松弛的皮肤下,青筋根根暴起!
她甚至没有再看那台机器一眼,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三千年怨气,都凝聚在了那高高举起的汤勺之上!
勺尖,正死死地瞄准了认证终端那闪着红光的核心服务器机箱!
她的目标清晰无比——砸!
烂!
它!
“秦——广——王——!!”
孟婆的咆哮,如同万千冤魂齐哭,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轰然炸响!
声音之凄厉暴怒,连忘川河的波涛都为之一滞!
“睁开你那被面膜糊住的狗眼看看!!
今天这破铜烂铁不砸个稀巴烂!!
老娘就不姓孟!!
跟你姓秦!!!”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
排队的鬼魂吓得集体抱头蹲下。
牛头马面也忘了笑,下意识地抄起了武器(虽然不知道对着谁)。
白无常谢必安瞬间飘到我身后,死死抓住了我的黑袍子。
视频那头,阎王爷那张被厚厚泥浆覆盖的脸明显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连带着额头上那翘起的一小块面膜都跟着抖了抖!
“胡……胡闹!”
阎王的声音陡然拔高,隔着面膜都能听出那份惊怒交加,“孟婆!
你冷静点!
有话好好说!
那服务器很贵的!
是地府数字化改
革的重点项目!
关乎年终绩效评……呃,关乎轮回大计!”
他的语气明显慌了,带着一种“我的钱啊”的肉疼,“小范!
范无咎!
快!
快拦住她!
你的KPI!
KPI要紧啊!!”
KPI?
我?
拦住一个挥舞着青铜汤勺、暴怒值突破天际的三千年老牌熬汤工?
我看着孟婆那决绝的、下一秒就要将汤勺雷霆万钧般砸下去的佝偻背影,感觉腿肚子有点转筋。
我刚想张嘴,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空气都快要凝固爆炸的时刻——“滴!
滴!
滴——!!!”
一阵前所未有的、极其尖锐刺耳、如同防空警报般的蜂鸣声,猛地从那台被汤勺瞄准的认证终端里爆发出来!
屏幕上的红光疯狂闪烁,几乎要连成一片血海!
紧接着,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都要响亮、充满了最高级别警戒意味的电子合成音,如同末日审判的号角,响彻整个奈何桥头,甚至盖过了忘川河的咆哮:“警告!
警告!
检测到超高能级未知面部信号源!
正在尝试强制接入主系统!!”
“扫描中……特征提取……数据库极限匹配……匹配结果:ERROR!
ERROR!
超出数据库定义阈值!!”
“紧急预案启动!
启动跨维度特征模糊匹配算法!!”
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滚动,速度快到出现残影!
然后,画面猛地定格!
一张硕大的、无比清晰的、带着憨厚笑容的——猪头图片!
占据了整个认证终端的屏幕!
图片下方,一行血红色的、不断闪烁的粗体大字,伴随着那个刺耳的警报声,无情地喷射出来:“高危警报!
高危警报!!
检测到‘净坛使者·猪刚鬣’同款顶级大脸轮廓!!
相似度:100%!!
威胁等级:MAX!!
建议:立即启动最高防御协议!!
疏散!
疏散!!!”
轰——!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不,比惊雷更震撼!
整个奈何桥头,陷入了绝对、彻底、死一样的寂静!
比刚才孟婆被认成张阿姨时还要死寂百倍!
所有鬼魂,无论抱头的、蹲着的、打滚的,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千奇百怪的姿势,彻底石化!
牛头马面手里的叉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白无常谢必安抓着我袍子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把
我勒死。
时间,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只有那台机器还在疯狂地闪烁着“猪刚鬣同款大脸!
威胁等级MAX!”
的血红大字,以及那刺耳的警报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狰狞。
视频通话的屏幕里,死寂。
然后——“噗……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这种死寂中却清晰无比的粘腻声响,从平板扬声器里传来。
屏幕上,阎王爷那张原本被厚厚白色泥浆面膜覆盖的脸……空了。
面膜呢?
只见屏幕画面下方边缘,忘川河那黏稠浑浊、缓缓流淌的水面上,正漂浮着一大团湿漉漉、软塌塌、正在迅速被河水浸透染黄的……白色泥状物。
那形状,依稀还能看出个面膜的轮廓,正随着河水,一沉一浮,慢慢飘远。
而屏幕上,露出的,是一张彻底呆滞的、失去了所有表情管理的、属于阎罗王秦广王的……真实的、威严的……此刻却写满了极度震惊、茫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悚的脸。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那双平日里能洞察阴阳、审判生死的锐利眼睛,此刻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我平板的前置摄像头方向,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那“猪刚鬣同款大脸”的警报给震得离体出窍,顺着网线……不,顺着忘川河,追着那张飘走的面膜去了。
孟婆高举的青铜汤勺,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离那台疯狂报警的服务器机箱只有不到三寸的距离。
她佝偻的背影,像一尊被突然冻结的愤怒雕塑。
时间,仿佛在奈何桥头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忘川河水,依旧无知无觉,黏稠而沉默地流淌着,卷着那张价值不菲的阎王御用面膜,缓缓漂向未知的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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