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死。
时间,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只有那台机器还在疯狂地闪烁着“猪刚鬣同款大脸!
威胁等级MAX!”
的血红大字,以及那刺耳的警报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狰狞。
视频通话的屏幕里,死寂。
然后——“噗……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这种死寂中却清晰无比的粘腻声响,从平板扬声器里传来。
屏幕上,阎王爷那张原本被厚厚白色泥浆面膜覆盖的脸……空了。
面膜呢?
只见屏幕画面下方边缘,忘川河那黏稠浑浊、缓缓流淌的水面上,正漂浮着一大团湿漉漉、软塌塌、正在迅速被河水浸透染黄的……白色泥状物。
那形状,依稀还能看出个面膜的轮廓,正随着河水,一沉一浮,慢慢飘远。
而屏幕上,露出的,是一张彻底呆滞的、失去了所有表情管理的、属于阎罗王秦广王的……真实的、威严的……此刻却写满了极度震惊、茫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悚的脸。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那双平日里能洞察阴阳、审判生死的锐利眼睛,此刻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我平板的前置摄像头方向,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那“猪刚鬣同款大脸”的警报给震得离体出窍,顺着网线……不,顺着忘川河,追着那张飘走的面膜去了。
孟婆高举的青铜汤勺,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离那台疯狂报警的服务器机箱只有不到三寸的距离。
她佝偻的背影,像一尊被突然冻结的愤怒雕塑。
时间,仿佛在奈何桥头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忘川河水,依旧无知无觉,黏稠而沉默地流淌着,卷着那张价值不菲的阎王御用面膜,缓缓漂向未知的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