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锯…没…油…了…”李响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身体贴着墙往下滑。
我脚步没停,甚至没低头看手里的链锯。
右手握着锯柄,左手探进工具箱,抄起那把加长喷枪。
枪口稳稳地抬起,隔着几步距离,正对着那张试图表达嘲讽的死人脸。
“备用的管够!”
我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02停尸房的白炽灯管似乎闪烁了一下。
那张死灰色的脸上,那个瘆人的笑容瞬间僵住。
浑浊的眼珠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愕然。
紧接着,那点愕然被一种更纯粹、更原始的暴戾迅速吞噬。
“嗬!”
一声咆哮猛地从他喉咙里炸开!
那具穿着寿衣的躯体爆发出与其僵硬状态完全不符的恐怖力量,猛地从金属台上弹起!
动作快得带起一股腥风,枯槁但异常有力的十指弯曲如钩,直直朝我面门抓来!
“林哥”李响的尖叫撕心裂肺。
我早有准备,在他弹起的瞬间,身体已经向侧后方滑开半步。
喷枪的扳机被我死死扣下!
“嗤!”
一条火龙咆哮着冲出枪口!
炽热的高温瞬间扭曲了空气,发出“噼啪”的爆响。
精准地撞在老张扑来的胸膛上!
老张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遏止。
那件寿衣瞬间化为飞灰,露出下面焦黑冒烟的皮肉。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砸在金属停尸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焦黑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发出“嗬嗬”的破音。
他挣扎着想再次爬起,动作却明显迟滞了许多,被火焰喷射器正面命中的地方一片狼藉。
李响蜷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他看着我,又看看台上那具还在蠕动的焦黑躯体,眼神彻底涣散了。
我端着喷枪,枪口依旧稳稳指着目标,没有放松。
这玩意儿生命力有多顽强,我比谁都清楚。
高温火焰能重创它们,但极少能彻底“关机”,尤其像老张这种刚起尸不久、怨气似乎格外重的。
空气里弥漫着皮肉焦糊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焦黑的老张在金属台上剧烈地抽搐了几下。
那被烧得碳化的表皮开始大块大块地龟裂、剥落。
但剥落的地方,露出的不是鲜红的肌肉或森白的骨头,而是一种闪烁着黯淡金属冷光的物质!
那物质如同活物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