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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爱迷局张迪李浩

长兔耳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黏腻的雨丝,像无数透明的蛛网,层层叠叠地裹住了整个昆市。空气里饱和着水分,吸一口,肺腑都沉重起来。办公室里,惨白的顶灯下,张迪盯着电脑右下角不断跳动的数字:22:17。玻璃窗外,霓虹在湿漉漉的夜色里晕开,红绿黄蓝,扭曲成一片混沌的光斑,如同她此刻纠缠不清的思绪。“叮——”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划破了办公室沉滞的寂静。搁在键盘边的手机屏幕亮起,荧光映着她略显疲惫的脸。是李浩。“宝贝,今晚项目组临时赶进度,得加班到很晚,别等我吃饭了,你先吃。爱你。”简短的文字,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手机屏幕上那个熟稔到骨子里的昵称,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向上弯了弯,一个自嘲又带着点习惯性温顺的弧度。这是这个月的第...

主角:张迪李浩   更新:2025-06-17 18: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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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迪李浩的其他类型小说《碎爱迷局张迪李浩》,由网络作家“长兔耳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黏腻的雨丝,像无数透明的蛛网,层层叠叠地裹住了整个昆市。空气里饱和着水分,吸一口,肺腑都沉重起来。办公室里,惨白的顶灯下,张迪盯着电脑右下角不断跳动的数字:22:17。玻璃窗外,霓虹在湿漉漉的夜色里晕开,红绿黄蓝,扭曲成一片混沌的光斑,如同她此刻纠缠不清的思绪。“叮——”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划破了办公室沉滞的寂静。搁在键盘边的手机屏幕亮起,荧光映着她略显疲惫的脸。是李浩。“宝贝,今晚项目组临时赶进度,得加班到很晚,别等我吃饭了,你先吃。爱你。”简短的文字,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手机屏幕上那个熟稔到骨子里的昵称,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向上弯了弯,一个自嘲又带着点习惯性温顺的弧度。这是这个月的第...

《碎爱迷局张迪李浩》精彩片段

(一)黏腻的雨丝,像无数透明的蛛网,层层叠叠地裹住了整个昆市。

空气里饱和着水分,吸一口,肺腑都沉重起来。

办公室里,惨白的顶灯下,张迪盯着电脑右下角不断跳动的数字:22:17。

玻璃窗外,霓虹在湿漉漉的夜色里晕开,红绿黄蓝,扭曲成一片混沌的光斑,如同她此刻纠缠不清的思绪。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划破了办公室沉滞的寂静。

搁在键盘边的手机屏幕亮起,荧光映着她略显疲惫的脸。

是李浩。

“宝贝,今晚项目组临时赶进度,得加班到很晚,别等我吃饭了,你先吃。

爱你。”

简短的文字,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手机屏幕上那个熟稔到骨子里的昵称,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向上弯了弯,一个自嘲又带着点习惯性温顺的弧度。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第七次?

还是第八次?

她有点懒得去数了。

那个曾经在她痛经时跑遍半座城寻找老姜红糖,在寒冬深夜把她冻得像冰坨的双脚揣进自己怀里焐热的少年,似乎被这城市里无休止的“加班”和“项目”一点点吞噬掉了。

她叫张迪,在这座庞大、湿漉、仿佛永远在蒸腾着欲望的城市里,像一颗不起眼的螺丝钉,在一家名为“创想”的广告公司里拧着文案策划的活儿。

李浩,这个名字连同他这个人,像藤蔓一样缠绕了她整整五年——从大学校园里青涩的牵手,到如今共同租住在昆市老城区一间不足四十平米、墙壁偶尔会渗出霉斑的小公寓里。

那些被岁月打磨得发亮的甜蜜碎片,成了支撑她在李浩日渐频繁的“加班”和越来越心不在焉的敷衍中,唯一能攥紧的微光。

又一个周末。

张迪特意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溜出公司。

她去了那家深藏在老城巷弄深处、门脸低调的日料店“竹隐”。

李浩总说那里的海胆和鹅肝手握是全昆市最地道的。

她订了最里间那间小小的、名为“松风”的榻榻米包厢。

出门前,她甚至翻出了压在箱底、只穿过两次的米白色桑蚕丝连衣裙,对着镜子仔细描摹了眉眼,涂上李浩说过好看的那支豆沙色口红。

镜中的女子,眉眼间依稀还有旧日的清丽轮廓,只
是眼底深处,沉淀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挥之不去的疲惫。

推开“竹隐”厚重的木格障子门,榻榻米上那熟悉的清酒与山葵混合的微辛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眼前包厢内的景象,却像一柄冰冷的铁锤,裹挟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她的太阳穴上,瞬间将所有的期待、所有精心准备的温存,连同她整个世界,都砸得粉碎。

李浩侧身坐着,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近乎谄媚的温柔笑意。

他正小心翼翼地用银箸夹起一枚晶莹剔透的海胆军舰卷,手臂越过矮几,递向他对面那个妆容精致得如同面具的女人唇边。

女人微微倾身,涂着艳丽蔻丹的手指虚虚掩着唇,姿态优雅地张口接住,眼波流转间,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享受。

那女人,张迪认识。

杨洁。

昆市商圈里无人不知的女富豪。

一身剪裁极佳的香奈儿套装,腕上那块钻表在包厢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锐利的光,最刺目的,是她指间那颗硕大的钻戒,鸽子蛋大小,嚣张地宣示着它的主人所拥有的、可以轻易碾压普通人一生奋斗的财富。

时间仿佛凝固了。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

张迪站在门口,像一个误入他人盛宴的局外人。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半晌,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李浩……这就是你说的……加班?”

李浩猛地转过头,脸上的笑容如同被泼了强酸的画布,瞬间扭曲、剥落,只剩下赤裸裸的惊惶。

他下意识地缩回拿着筷子的手,海胆卷“啪嗒”一声掉在精致的漆器碟子上。

但这慌乱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他迅速挺直了背脊,眼神里的惊惶被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破罐破摔和急于撇清的冷漠所取代。

“张迪?”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虚伪的镇定,“你来得正好。

我……我本来也打算这两天找你说清楚。”

他顿了顿,目光瞟了一眼身边气定神闲的杨洁,仿佛从她身上汲取了某种底气,“我和杨姐……在一起了。

杨姐能给我想要的生活。”

他特意加重了“杨姐”两个字,带着一种攀附的卑微与炫耀的荒诞感。

“五年的感情……” 张迪的声音抖得厉
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僵的齿缝里挤出来,心脏被一只冰冷粗糙的手狠狠攥紧、揉搓,每一次跳动都牵扯出尖锐的痛楚,呼吸变得异常困难,“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

抵不过……一顿海胆寿司?”

李浩的嘴角撇了一下,那弧度刻薄又残忍。

他上下打量着张迪,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件为这次约会特意穿出的、此刻却显得如此廉价不合时宜的连衣裙,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张迪,别这么天真了好不好?

你看看你!”

他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尖,“每天穿着淘宝爆款,挤着能把人挤成沙丁鱼的地铁上下班,住在那个夏天闷得像蒸笼、冬天冷得像冰窖的老破小!

跟着你?”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像淬了毒的针,“跟着你,我李浩这辈子都别想出头!

永远是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酸打工仔!

杨姐能给我什么?

豪宅!

豪车!

人脉!

资源!

一个能让我李浩真正挺直腰杆做人的平台!

这些,你能给吗?

你拿什么给?”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残存的尊严和过往五年构筑的情感堡垒。

杨洁适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翘起穿着昂贵高跟鞋的腿,那只戴着钻戒的手慵懒地搭在李浩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如同安抚一只邀宠的宠物狗。

她看向门口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张迪,红唇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慵懒:“小妹妹,姐姐我教你一句,趁早认清楚现实。

男人嘛,尤其是有点本事的男人,” 她斜睨了一眼李浩,那眼神里的玩味让李浩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总是要往高处走的。

你这小池塘,养不住蛟龙的。”

<世界在她眼前轰然崩塌,所有的色彩和声音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一片刺目的白。

张迪猛地转身,几乎是撞开了那扇厚重的障子门,踉跄着冲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已是大雨滂沱。

冰冷的雨水如同密集的箭矢,瞬间将她从头到脚浇透。

昂贵的桑蚕丝裙子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的轮廓。

昂贵的妆容被雨水冲刷,在脸上留下蜿蜒的、污浊的痕迹。

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混着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
了这座在霓虹中扭曲变形的城市。

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跑着,高跟鞋在湿滑的地砖上几次趔趄。

脑海里,无数画面疯狂闪回、碎裂:大学操场上李浩笨拙递来的冰镇可乐,冬夜里他焐着她脚丫时滚烫的胸膛,他第一次拿到实习工资时兴冲冲带她去吃路边摊烧烤的傻笑……那些曾经坚如磐石、温暖如春的山盟海誓,此刻都成了最恶毒、最响亮的耳光,反复抽打在她脸上,发出无声的、嘲讽的巨响。

(二)雨水冰冷,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刺穿着单薄的丝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张迪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麻木地走在昆市被霓虹切割得光怪陆离的街道上。

行人匆匆,伞面在雨幕中浮动,没有人留意这个浑身湿透、失魂落魄的女人。

雨水顺着发梢、脸颊流进嘴里,咸涩得发苦,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李浩那刻薄鄙夷的话语,杨洁那轻蔑慵懒的眼神,像淬了毒的藤蔓,在她心口疯长缠绕,每一次心跳都带来窒息般的剧痛。

五年。

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构筑的堡垒,原来只是一座建立在流沙上的幻梦之城,在现实的金钱巨浪面前,顷刻间土崩瓦解。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内心深处某种东西碎裂的声响,清脆而绝望。

“迪迪!

我的天啊!

你怎么在这儿淋雨?!”

一个带着哭腔的惊呼穿透雨幕,紧接着,一把带着温暖体温的大伞将她整个人笼罩。

赵倩那张写满焦急和心疼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二话不说,用力抱住张迪冰冷僵硬的身体,半拖半抱地将她塞进了路边的出租车里。

回到张迪那个狭小、此刻却显得异常空旷冰冷的出租屋,赵倩像个最熟练的战地护士。

她翻出干爽柔软的毛巾,不由分说地裹住张迪,替她擦干湿透的长发,又翻箱倒柜找出一套干净的睡衣,几乎是强制性地给她换上。

然后,她一头扎进狭小的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弥漫着浓郁辛辣姜味的红糖姜茶。

“快喝!

趁热!

驱寒!”

赵倩把碗塞到张迪手里,看着她失焦的眼睛,眼圈也跟着红了,“李浩那个王八蛋!

畜生!

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了!

看你这段时间闷闷不乐的……” 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声
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对闺蜜的心疼。

接下来的日子,赵倩成了张迪溺水世界里的唯一浮木。

她几乎霸占了张迪所有的空闲时间。

拉着她去新开的网红火锅店排长队,滚烫的红油锅底蒸腾起的热气里,赵倩用夸张的语调讲着公司里的八卦;拖着她一头扎进商场打折季的人潮,用一件件色彩鲜艳的新衣服试图覆盖张迪身上灰败的气息;深夜里,她们挤在张迪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像大学时那样卧谈,赵倩会不厌其烦地痛骂李浩和杨洁,用最刻薄的语言诅咒他们,然后笨拙地试图开导:“迪迪,为那种人渣伤心不值得!

他李浩就是个吃软饭的贱骨头!

你多好,又漂亮又有能力,是他瞎了眼!

咱们往前看,下一个更好,更乖!”

闺蜜的温暖如同微弱的火苗,试图融化张迪心底厚厚的冰层。

然而,那些被背叛的痛楚和强烈的自我怀疑,如同跗骨之蛆,并非几句安慰和痛骂就能驱散。

每当夜深人静,独自躺在黑暗中,李浩那句“你拿什么给?”

就会像冰冷的毒蛇,嘶嘶地缠绕上来,啃噬着她残存的自尊。

她开始失眠,对着镜子,审视自己身上那件穿了两年、洗得有些发白的旧T恤,看着镜中那张即使努力微笑也掩盖不住憔悴的脸,一种深入骨髓的“廉价感”如影随形。

赵倩带她去的那些光鲜场所,那些价格标签后面跟着一串零的商品,非但没有带来安慰,反而像一面面镜子,映照出她与那个由李浩和杨洁构成的、金光闪闪世界的巨大鸿沟。

她觉得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一个被无情淘汰出局的失败者。

世界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李浩选择的、触手可及的奢华未来,另一半,是她脚下这片泥泞、逼仄、似乎永远看不到出路的现实。

巨大的落差感,比单纯的背叛更让她窒息。

就在张迪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彻底冰封,再也无法对任何人敞开时,王明像一道和煦的春风,悄然吹进了她兵荒马乱的世界。

他是“创想广告”新签下的大客户——“臻品生活”电商平台的项目负责人。

初次对接会议,王明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白衬衫的领口挺括,一丝不苟。

他走进会议室时,带着一种成熟男
人才有的从容气场,目光沉稳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张迪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牵起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和的弧度。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条理清晰地阐述着项目需求。

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拥有某种穿透力,能轻易看穿张迪强撑的平静下,那一片狼藉的脆弱。

项目合作很快展开。

王明表现出对张迪专业能力的极大认可,工作邮件和电话沟通变得频繁起来。

他的关心,起初谨慎而体面,如同他本人的衣着。

张迪加班到深夜,他会“恰好”路过公司楼下,“顺路”给她带来还冒着热气的精致宵夜——不是敷衍的路边摊,而是城中口碑极佳的私房炖品。

昆市进入连绵的雨季,某晚暴雨如注,张迪对着窗外发愁,手机屏幕亮起,是王明的信息:“还在公司?

雨太大,我刚好在附近,送你一程?”

他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安静地停在楼下,为她拉开车门时,细心地将手挡在车门框上方。

他会记得她无意间提起过喜欢某个小众香氛,下次见面时,便递给她一个包装简约雅致的小礼盒。

他带她去的地方,不再是赵倩拉着她去的喧闹网红店,而是那些需要预约、环境清幽雅致、菜品如同艺术品的私房菜馆。

他谈吐风趣,见识广博,却又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从不逾越,只是用润物细无声的体贴,一点点瓦解着张迪筑起的心防。

三个月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王明送她到楼下。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种郑重的温柔:“张迪,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能不能……不只是工作伙伴?

我希望能有这个机会,照顾你,保护你,让你重新开心起来。”

路灯柔和的光晕勾勒着他英俊的侧脸,空气中浮动着初夏夜晚特有的草木清香。

张迪看着他眼中清晰的、毫不掩饰的期待和真诚,那颗被冰封已久、布满裂痕的心,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暖石。

长久以来的防备,在这样持续而温暖的攻势下,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的缝隙。

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时,脸颊微红,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和王明在一起的时光,如同坠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蜜糖
罐子。

他带她去昆市最负盛名的云端餐厅“凌霄阁”,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是整个城市璀璨如星河般的夜景,侍者恭敬地奉上她叫不出名字的珍馐美馔。

他送她的礼物,不再是小巧的香氛,而是蒂芙尼经典的钥匙项链,卡地亚镶钻的手镯,包装盒上烫金的LOGO无声地诉说着价值。

他开始带她进入他的社交圈,参加各种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高端酒会。

他体贴地帮她应付那些她不擅长的寒暄,向他的朋友们介绍她时,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珍视:“这是张迪,我女朋友。”

那些羡慕或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王明温暖的手掌始终坚定地揽着她的腰,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张迪穿着昂贵的礼服,佩戴着闪耀的珠宝,在王明绅士的臂弯里,穿梭于流光溢彩的上流人群之中。

那种被珍视、被引领、仿佛一步登天般的感觉,像一剂强效的麻醉药,暂时抚平了李浩留下的狰狞伤口。

她小心翼翼地沉溺在这种虚幻而甜美的安全感里,像抓住救命稻草。

或许,上天终究是怜悯她的?

或许,这一次,王明就是那个能将她从泥泞中彻底拉出来,带给她真正安稳幸福的归宿?

镜子里那个被华服珠宝装点的自己,似乎也焕发出了久违的光彩,让她几乎要相信,过去那些伤痛,真的可以彻底翻篇了。

然而,命运似乎格外热衷于在她刚刚燃起希望之火时,兜头浇下一盆冰水。

那天,张迪负责的一个重要提案被客户临时采纳,原定需要加班到深夜的会议意外提前结束。

同事们欢呼着相约去庆祝,张迪婉拒了。

她心里惦记着王明。

他最近似乎也特别忙,昨晚视频时还揉了揉眉心说有点累。

她特意绕路去买了王明最喜欢的“金玉轩”的虾饺皇和皮蛋瘦肉粥,想给他一个惊喜。

电梯平稳上升,直达王明居住的高档公寓顶层。

张迪嘴角噙着笑,用王明给她的备用钥匙,轻轻打开了那扇厚重的、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入户门。

玄关柔和的感应灯亮起,照亮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

客厅里隐约传来电视的声音,还有……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属于女人的低笑声?

那笑声,熟悉得让张迪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像被无形
的线牵引着,脚步虚浮地朝客厅挪去。

眼前的一幕,如同最荒诞也最残忍的默剧,在她眼前无声地炸开:巨大的落地窗映着城市的璀璨灯火,昂贵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两具身体正纠缠在一起。

王明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大半,露出结实的胸膛。

而那个跨坐在他身上,长发凌乱,脸颊绯红,正仰着头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赫然是赵倩!

她身上那件性感的真丝吊带睡裙,张迪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上个月赵倩生日,她亲手挑选送给她的礼物!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在瞬间凝固。

张迪手中的外卖纸袋“啪”地一声掉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滚烫的粥从袋口溢出,氤氲起一片刺鼻的热气。

这声响终于惊动了沙发上忘情的两人。

王明猛地抬头,脸上情欲的红潮瞬间褪尽,只剩下猝不及防的惊骇和狼狈。

赵倩更是像被烫到一样,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从王明身上爬下来,慌乱地拉扯着滑落的肩带,眼神惊恐地看向门口如遭雷击的张迪。

“迪……迪迪?!”

赵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你……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解释?

张迪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视线在王明敞开的衬衫、赵倩凌乱的头发和那件刺眼的睡裙上缓慢地移动。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属于赵倩那款标志性香水和她送给她的沐浴露混合的甜腻气息。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发出一个破碎的气音。

目光最终定格在赵倩那张写满惊慌失措的脸上,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解释什么?

解释你们是什么时候滚到一起的?

还是解释你赵倩,我最好的朋友,是怎么一边安慰我,一边爬上我男朋友的床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向她自己的心脏,也扎向赵倩。

王明也迅速整理好衣服站起身,脸上混杂着尴尬、愧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张迪,对不起!

这是个意外,我……” 他试图靠近。

“意外?”

张迪猛地后退一步,仿佛他是什么肮脏的瘟疫。

她看着王明,又看看赵倩,眼底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
芜和冰冷的嘲弄。

“真心相爱?

对吧?”

她的目光扫过沙发上凌乱的痕迹,扫过赵倩脖子上那抹刺目的红痕,最后定格在王明脸上,那眼神空洞得让他心头一悸。

“好,很好。

那就祝你们……爱得开心,天长地久。”

说完,她甚至没有再看地上那摊狼藉的外卖一眼,决绝地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那个让她窒息的空间。

这一次,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质问,甚至连眼泪都没有。

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沉重的铅块,瞬间将她淹没。

她靠着冰冷的电梯轿厢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身体里最后一丝支撑的力量,连同对爱情、对友情最后一点残存的信任,在刚才那几分钟里,被彻底抽空了。

世界在她面前,再次轰然倒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废墟。

原来,救赎是假象,闺蜜是利刃,所谓的幸福,不过是包裹着糖衣的穿肠毒药。

她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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