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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天傍晚。
夕阳沉入远山,只留下漫天橘粉色的霞光。
我正和阿瑶在院子里给新栽的花草浇水,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汽车引擎声。
那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种与乡间小路格格不入的、内敛的澎湃力量感。
它不像村里那些小货车或摩托车的嘈杂,更像一头优雅而充满力量的猛兽,正在悄无声息地靠近。
我的心,猛地一沉。
浇花的水壶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清水溅湿了鞋面。
阿瑶吓了一跳:“晚晚姐?
你怎么了?”
我根本没听见她的问话。
所有的感官都死死地钉在了那扇紧闭的木门上。
脚步声,沉稳、规律,一步步踩在门外的石板路上,像踩在我的心跳上。
笃、笃、笃。
三声敲门声,不疾不徐,清晰地传了进来。
阿瑶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见我脸色煞白,像被钉在原地,便主动跑过去,一边应着“来啦来啦”,一边拉开了沉重的木门。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门外,漫天温柔的晚霞仿佛瞬间失去了颜色。
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宛如蛰伏巨兽的宾利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身反射着最后一点天光,低调而极具压迫感。
车门旁,站着一个男人。
深灰色的高定羊绒大衣,衬得他身形越发颀长挺拔。
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深刻而冷峻的侧脸轮廓。
他微微抬眸,目光精准地越过开门的阿瑶,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直直地投射在我的脸上。
那双眼睛,深邃,沉静,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洞悉力,和露台那晚隔着烟雾看我的眼神,分毫不差。
江临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山间的风,阿瑶疑惑的轻呼,远处隐约的犬吠……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的世界只剩下那扇洞开的木门,门外那个逆着霞光的身影,和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灵魂都吸进去的眼睛。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窒息的闷痛。
露台上那混杂着薄荷糖清冽气息的吻、苏晴刺破耳膜的尖叫、仓皇逃窜的狼狈……所有被强行封存的记忆碎片,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撕开封印,裹挟着巨大的羞耻和恐惧,山呼海啸般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