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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点线等我林骁沈清言 全集

墨風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夏末的午后,蝉鸣得声嘶力竭,像要把最后一点暑气都钉死在滚烫的空气里。林骁抱着个半旧的篮球,胳膊底下还夹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脚步生风地撞开教学楼厚重的玻璃门。冷气裹挟着印刷品和粉笔灰的味道扑面而来,激得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靠,这鬼天气。”她嘟囔着,胡乱抹了把额角渗出的汗珠,只想快点冲到篮球场,把被开学典礼耽误的这点手痒劲儿发泄干净。走廊刚拖过,光可鉴人的水磨石地面泛着一层湿漉漉的光,倒映着天花板上惨白的节能灯管。就在拐角处,一股力量猛地撞上她的肩膀。“哎哟!”惊呼几乎是同时响起。林骁只觉得怀里一空,手里的矿泉水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亮晶晶的弧线。时间仿佛被拉长,慢镜头般残忍地记录着——瓶口向下,清澈的水流瀑布般倾泻而出,精准无...

主角:林骁沈清言   更新:2025-06-17 17: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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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骁沈清言的其他类型小说《终点线等我林骁沈清言 全集》,由网络作家“墨風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末的午后,蝉鸣得声嘶力竭,像要把最后一点暑气都钉死在滚烫的空气里。林骁抱着个半旧的篮球,胳膊底下还夹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脚步生风地撞开教学楼厚重的玻璃门。冷气裹挟着印刷品和粉笔灰的味道扑面而来,激得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靠,这鬼天气。”她嘟囔着,胡乱抹了把额角渗出的汗珠,只想快点冲到篮球场,把被开学典礼耽误的这点手痒劲儿发泄干净。走廊刚拖过,光可鉴人的水磨石地面泛着一层湿漉漉的光,倒映着天花板上惨白的节能灯管。就在拐角处,一股力量猛地撞上她的肩膀。“哎哟!”惊呼几乎是同时响起。林骁只觉得怀里一空,手里的矿泉水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亮晶晶的弧线。时间仿佛被拉长,慢镜头般残忍地记录着——瓶口向下,清澈的水流瀑布般倾泻而出,精准无...

《终点线等我林骁沈清言 全集》精彩片段

夏末的午后,蝉鸣得声嘶力竭,像要把最后一点暑气都钉死在滚烫的空气里。

林骁抱着个半旧的篮球,胳膊底下还夹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脚步生风地撞开教学楼厚重的玻璃门。

冷气裹挟着印刷品和粉笔灰的味道扑面而来,激得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靠,这鬼天气。”

她嘟囔着,胡乱抹了把额角渗出的汗珠,只想快点冲到篮球场,把被开学典礼耽误的这点手痒劲儿发泄干净。

走廊刚拖过,光可鉴人的水磨石地面泛着一层湿漉漉的光,倒映着天花板上惨白的节能灯管。

就在拐角处,一股力量猛地撞上她的肩膀。

“哎哟!”

惊呼几乎是同时响起。

林骁只觉得怀里一空,手里的矿泉水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亮晶晶的弧线。

时间仿佛被拉长,慢镜头般残忍地记录着——瓶口向下,清澈的水流瀑布般倾泻而出,精准无比地浇灌在一沓厚厚的、装订整齐的纸张上。

“啪嗒。”

瓶子落地,滚了几圈,撞在墙根,发出空洞的回响。

水珠四溅,在地面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痕。

林骁的心也跟着那瓶子“咚”地沉了下去。

她僵硬地抬起头。

眼前站着一个男生,很高,身形清瘦,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校服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

他手里原本稳稳托着的资料,此刻正滴滴答答往下淌水,湿透的纸页黏连在一起,墨迹晕染开来,一片狼藉。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纸张被水浸透后特有的、微酸的气息。

林骁的视线艰难地从那堆惨不忍睹的废纸上挪开,撞进一双眼睛里。

那双眼睛藏在薄薄的镜片后面,瞳仁是极深的墨色,此刻却像是结了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下颌绷紧。

死寂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水珠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嗒、嗒、嗒,敲得人心慌。

林骁喉咙发干,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那瓶罪魁祸首:“对、对不起啊同学!

我没看路!

这……”她的指尖还没碰到瓶身,男生清冷的声音已经砸了下来,不高,却像冰棱一样清晰锐利,瞬间冻住了她所有的动作。

“不必了。”

他垂着眼,目光扫过自己手里那堆糊成一团的废纸,又缓缓抬起,落在林骁汗湿的额发和
她沾了灰的运动鞋尖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像在看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并且显然不太有价值的物品。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带着精确的、冰冷的重量:“用脑子走路的人,不配和用脚思考的人计较。”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骁感觉一股血“嗡”地冲上了头顶。

脸颊火烧火燎,一半是尴尬,另一半是骤然被点燃的怒气。

她猛地直起身,攥紧了拳头,指关节捏得发白,篮球粗糙的纹路硌着手心。

“你!”

她梗着脖子,想反驳,想骂回去,想质问“你说谁没脑子呢”,可对方已经移开了视线,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浪费。

男生极其小心地、用指尖捏起那沓湿淋淋、软塌塌的资料一角,仿佛那是某种令人厌恶又不得不处理的秽物。

他微微侧过身,绕开地上那滩水和呆立原地的林骁,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个写着“竞赛办公室”的门牌。

背影挺直,脚步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优等生的疏离和傲慢。

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林骁粗重的呼吸声和她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她死死盯着那个消失在门后的背影,牙关紧咬。

刚才那句冰冷刺耳的话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浑身难受。

“沈清言……”她盯着门牌,恶狠狠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行,真行。

开学第一天,就结了个天大的梁子。

***一周后的年级大会上,教导主任那张常年板得像块铁皮的脸出现在主席台上,声如洪钟地宣布了本学期的“帮扶结对”计划。

林骁站在队伍末尾,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心里盘算着训练结束去食堂抢红烧排骨的路线。

她这种凭体育特长硬挤进重点高中的“边缘分子”,向来是这类活动的绝缘体。

“下面宣布结对名单,”主任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刺目的阳光,“重点帮扶对象:高二(3)班,林骁同学。”

林骁猛地抬起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周围同学的目光也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主任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她脑仁上:“……经年级组研究决定,由高二(1)班,沈清
言同学负责其数学及物理学科的补习工作。

望两位同学精诚合作,共同进步!”

“轰”的一声,林骁脑子炸了。

沈清言?

那个被她泼了一身水、还骂她“用脚思考”的年级第一?

那个眼镜片后面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的学神?

让她天天对着那张冰块脸补习?

这绝对是噩梦!

绝对是教导处那帮老头老太太看她不顺眼想出来的新型酷刑!

她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那个身影。

隔着攒动的人头,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沈清言站在一班队伍的最前列,身姿挺拔如松。

他似乎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微微侧过头,目光穿越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林骁。

那眼神平静无波,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情绪,只是淡淡地扫过她因震惊而瞪圆的眼睛,然后,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峰。

那细微的表情变化,落在林骁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嫌弃和“怎么又是你”的厌烦。

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被贴上“帮扶对象”的标签,像个残次品一样被塞给这个傲慢的家伙?

她拳头又硬了。

放学铃响,人群像开闸的洪水涌向校门。

林骁故意磨磨蹭蹭,拖到最后才慢吞吞地往指定的“帮扶地点”——图书馆三楼最角落那个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自习室——挪去。

推开门,沈清言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

夕阳的金辉斜斜地穿透玻璃,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毛茸茸的光边,给他清冷的轮廓染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暖色。

他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习题集,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黑色的水笔,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像在等待什么。

听到门响,他抬起头。

镜片后的目光清凌凌地投射过来,没有寒暄,没有客套,直接切入主题。

“林骁同学。”

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清冽,不带多余情绪,“根据教导处提供的你上学期期末数学和物理成绩分析,基础薄弱点主要集中在函数概念、受力分析以及……”他拿起手边一份打印好的表格,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林骁惨不忍睹的分数和红色标记出的知识点漏洞,精准得如同手术刀解剖。

“……以及基本的逻辑推导能力。”

林骁脸上火辣辣的,那感觉比在球场上被对手盖了十个
帽还难受。

她拉开椅子,故意弄出刺耳的摩擦声,一屁股坐下,书包重重地甩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像是她无声的抗议。

沈清言似乎完全没被这噪音干扰,只是将那份“解剖报告”推到她面前,又从自己整齐得如同列兵的书包里拿出另一份卷子。

“今晚的任务,把这份基础概念卷完成。”

他语气平淡,公事公办,“有不会的,标记出来。”

那试卷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文字,在林骁眼里瞬间扭曲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抓起笔,硬着头皮开始看第一题。

题目是关于什么奇函数偶函数的性质,每个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却像天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自习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归鸟啼鸣。

林骁对着第三道选择题已经瞪了五分钟,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正在集体罢工。

她偷偷抬眼瞥了下对面。

沈清言似乎已经做完了自己的事,正捧着一本外文原版书在看,侧脸在灯光下显得专注而沉静。

他偶尔会无意识地用笔帽轻轻点着桌面,发出极细微的笃笃声。

一股极淡、极清冽的薄荷香气,若有似无地飘散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鬼使神差地,林骁用笔杆戳了戳那张她看了半天也没看懂的卷子,声音闷闷的,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喂,这题……到底选A还是选C啊?”

沈清言的目光从书页上移开,落在那道题上。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放下书,身体微微前倾,伸出了手。

林骁下意识地把卷子推过去一点。

他的指尖很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他拿起笔,不是直接写答案,而是轻轻点在了题目中一个关键词上。

那冰凉的、带着薄茧的指腹,不经意间擦过了林骁搁在桌边的手背。

林骁触电般猛地缩回手,心跳漏了一拍。

她甚至能感觉到被他指尖触碰过的那一小块皮肤,残留着一种奇异的、微凉的触感。

“看这里。”

沈清言的声音响起,依旧是清冷的调子,但似乎放低缓了些,“题目问的是定义域内的单调性。

首先,要明确这个函数的基本定义域范围……”他的讲解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每一个步骤都指向最终答案。

林骁强
迫自己集中精神去听。

说来也怪,当他用那种冷静到近乎没有感情的声音,把那些复杂的符号拆解成她似乎能理解的片段时,那堵横亘在她和数学之间、名为“厌恶”和“畏惧”的高墙,似乎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所以,排除了A和D。

再结合图像性质,C选项是错误的。

正确答案是B。”

他最后总结道,笔尖在B选项上轻轻画了个圈。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拿起自己的书,仿佛刚才那几分钟的讲解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义务劳动。

林骁看着卷子上那个清晰的“B”,又看看他重新沉浸于书本的侧脸。

刚才那股莫名的悸动和尴尬似乎还残留在手背上。

她低下头,拿起笔,默默地在自己的草稿纸上,照着沈清言刚才的思路,把那道题的推导过程歪歪扭扭地重新写了一遍。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自习室顶灯的冷光笼罩着两人。

空气里,那股清冽的薄荷香似乎更清晰了些。

***“帮扶”的日子像被设定好的程序,每天下午放学后,那间角落的自习室就成了林骁和沈清言固定的战场。

战场的气氛,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最初几天,空气里弥漫的只有林骁的烦躁抓狂和沈清言的冰冷疏离。

林骁对着那些天书般的公式符号,常常感觉自己的脑子像灌满了沉甸甸的铅块,或者干脆变成了一块拒绝思考的石头。

她咬着笔杆,眉头拧成死结,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一个个愤怒的小洞,时不时发出压抑不住的、挫败的叹气声。

沈清言则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答题机器,只在林骁憋得满脸通红、眼看就要原地爆炸时,才吝啬地抛出几句精准到刻薄的解题提示,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

转折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周三傍晚。

林骁被一道立体几何的证明题卡得死去活来,空间想象能力在她脑子里彻底罢工。

她烦躁地扔下笔,抓乱了额前的碎发,破罐子破摔地往椅背上一瘫,眼神放空地盯着天花板上爬过的一只小飞虫,自暴自弃地嘟囔:“不画辅助线会死啊?

这破题谁想出来的?

简直反人类!”

她以为沈清言又会像之前那样,甩过来一句冷冰冰的“定理XX,性质XX”,或者干脆无视她的抱怨。


然而,几秒钟的沉默后,预想中的冰锥并未落下。

沈清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

他拿起一支削得尖尖的铅笔,抽过林骁那张被她画得一团糟的草稿纸。

在纸页的空白处,他手腕稳定地移动,线条流畅而清晰。

不是枯燥的辅助线,而是一个……圆滚滚的、憨态可掬的卡通小房子轮廓。

房顶上,他随意地点了几个点,连上几条简单的线。

“想象一下,”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似乎少了点往日的冰碴子,多了点……耐心?

“这是一个小房子。

房顶这个点,就是你要找的那个顶点。

连接它和地基这两个点……”他用笔尖在“小房子”上点了点,“这条虚拟的线,就是辅助线。

它的作用,是帮你在这个混乱的空间里,找到一条清晰的‘路’。”

林骁愣愣地看着那个丑萌丑萌的小房子,又看看沈清言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一种奇异的、带着点荒诞的暖流,冲散了淤积在胸口的烦躁。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那个比例失调的窗户:“你这窗户画得也太歪了吧?

风一吹就得掉下来!”

沈清言握着笔的手指似乎微微顿了一下。

他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在林骁忍俊不禁的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又飞快地垂下,落在那个歪窗户上。

他没有反驳,只是用橡皮轻轻擦掉,重新画了一个稍微周正点的方框。

耳根处,似乎泛起了一抹极其浅淡、几乎难以察觉的红晕。

“咳,”他清了清嗓子,用笔尖点了点重新画好的“房子”,“现在,能看出辅助线的作用了吗?

就像在球场上,你需要预判传球路线一样。”

林骁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但心里某个地方却软了一下。

她拿起笔,这次没再抱怨,对着那个滑稽的“小房子”模型,竟然真的模模糊糊摸到了解题的门路。

“冰冻三尺”的僵局,似乎被这个歪歪扭扭的小房子砸开了一条裂缝。

自那以后,自习室的空气里,除了纸墨和若有若无的薄荷香,开始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沈清言的讲解依旧简洁高效,但偶尔会蹦出一些让林骁意想不到的比喻——“这个力的平衡,像拔河两边势均力敌”、“这个变量关系,像你投篮的抛物线轨迹”。

而林骁
,在抓耳挠腮之余,也渐渐学会了主动提问,虽然问题常常幼稚得让沈清言沉默几秒,但他终究会给出答案。

有时,当他用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着林骁对某个基本概念一脸茫然时,林骁会忍不住翻个白眼,小声吐槽:“学霸了不起啊?

我三步上篮的时候你还在算小球下落呢!”

沈清言则会推推眼镜,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毫米,转瞬即逝。

一种奇特的、带着点别扭的默契,在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的低语中,悄然滋生。

一次月考结束,林骁捏着那张数学卷子,看着上面那个鲜红的、比上次高了整整二十分的分数,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咚咚作响,震得她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她几乎是冲进自习室的,把卷子“啪”地拍在沈清言面前,动作大得差点带倒他手边的水杯。

“看!”

她的声音因为兴奋拔高了好几度,眼睛亮得像淬了火,“沈清言,我及格了!

及格了!”

她指着那个分数,手指因为激动有点抖,“这题,这题,还有这题,都是你讲过的类型!

我全做出来了!”

沈清言刚拧开水杯盖的手停在半空,几滴水珠溅落在桌面上。

他抬眼,目光落在林骁那张因激动而泛红、洋溢着纯粹喜悦的脸上,又缓缓移向她指着的分数。

他放下水杯,拿起那张卷子,指尖拂过那些被红笔打勾的地方,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

他的目光在几道她做对的、他重点讲解过的题目上停留了更久。

“嗯。”

他放下卷子,推了推眼镜,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镜片后的目光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一点点,像冰封的湖面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暖风。

“基础题型掌握得还行。

证明题第三小问的逻辑链还是有问题,步骤跳跃太大,扣分点在这里。”

他拿起红笔,精准地点在一个被扣了分的地方,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分析。

林骁高涨的情绪像被戳了个小洞的气球,瞬间瘪下去一点,撇撇嘴:“喂,沈清言,你就不能说句‘不错’吗?

这可是我高中第一次数学及格!”

沈清言握着红笔的手指顿了顿。

他抬眼,再次看向林骁,那双深墨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

他薄唇微启,似乎想说
什么,最终却只是抿了抿,又低下头,在卷子上快速圈出几个地方,声音低沉平稳:“这里,这里,还有这个公式的应用场景,需要再巩固。

下周小测前,把这几类错题整理一遍。”

林骁看着他那张又恢复成扑克牌的俊脸,心里那点小火苗彻底熄了,只剩下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像被塞了一团湿棉花。

她闷闷地“哦”了一声,一把抓过自己的卷子,赌气似的塞进书包。

什么嘛,木头!

冰块!

吝啬鬼!

一句表扬会死啊?

她收拾东西的动作故意弄得乒乒乓乓响。

沈清言依旧低头看着自己的书,仿佛对身边的风暴毫无察觉。

只是在她背上书包,气鼓鼓地拉开门准备冲出去时,他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自习室的寂静:“林骁。”

林骁脚步一顿,手还按在门把上,没好气地回头:“干嘛?”

沈清言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上,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紧绷。

他沉默了两秒,才开口,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下次,”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争取,上七十分。”

门“砰”的一声在林骁身后关上,隔绝了自习室的光线。

走廊里昏暗的光线笼罩下来,林骁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刚才那股被强行压下去的失落和闷气,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地漾开,搅得心绪不宁。

她慢慢沿着走廊往前走,脚步有些拖沓。

争取上七十?

这算哪门子的鼓励?

简直比直接骂她还让人憋屈!

她愤愤地想,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子。

那家伙的脑子里除了公式定理,大概就只剩下竞赛奖杯了吧?

人情味这种东西,估计早就被他的高智商给分解代谢掉了。

然而,走着走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却从心底慢慢浮了上来。

她停下脚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自习室那种混合了纸张、墨水和……那股熟悉的、清冽的薄荷味道。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的画面:沈清言拿起卷子时,指尖拂过红勾的专注;他推眼镜时,镜片后一闪而过的微光;还有最后那句硬邦邦的“争取上七十分”……这真的是他表达肯定的极限了吗?

林骁想起他讲解时偶尔
蹦出的篮球比喻,想起那个歪歪扭扭的小房子。

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情味?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脸颊也微微发起烫来。

她甩甩头,试图把这荒谬的感觉甩出去。

林骁,你疯了吧?

居然在给那个冰块找借口?

他只是不想自己辅导的对象太丢人罢了!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发热的脸颊降降温,然后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大步流星地朝篮球场的方向走去。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心底那片悄然滋生的、混乱又微甜的涟漪。

***期中考的余波渐渐平息,季节悄无声息地滑向深秋。

窗外的梧桐叶子染上了大片的金黄,风一过,便打着旋儿簌簌飘落。

这天放学,林骁刚结束一场队内对抗赛,浑身汗津津的,抱着篮球走进教学楼。

路过那间熟悉的琴房时,里面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这并不稀奇,琴房总是有人练琴。

但今天这琴声……有点怪。

不成调,磕磕绊绊,像刚学琴的小孩在笨拙地摸索琴键,和平时听到的行云流水般的练习曲截然不同。

林骁脚步一顿,好奇心像小猫爪子一样挠着她的心。

她鬼使神差地放轻脚步,凑近那扇虚掩着的门缝。

琴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昏黄朦胧。

坐在琴凳上的背影清瘦挺拔,白衬衫的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不是别人,正是沈清言。

林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沈清言?

弹钢琴?

还弹得这么……笨拙?

这画面简直比看到外星人登陆还不可思议!

在她印象里,沈清言的手应该只属于那些写满复杂公式的试卷、厚重的竞赛书,或者翻动外文原著的扉页。

钢琴?

这和他的人设八竿子打不着啊!

她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里看。

沈清言似乎完全没有察觉门外有人。

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细碎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部分眉眼。

他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然后试探性地按下一个键,发出一个单音。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音符生涩地连缀起来,努力拼凑成一段极其简单、甚至有些幼稚的旋律。

那旋律林骁听着莫名耳熟,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弹得很慢,很专注,
偶尔弹错一个音,会立刻停下,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琴键上轻轻敲打几下,似乎在思考,然后重新开始。

那专注的侧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褪去了平日的冷硬和疏离,竟显出一种笨拙又执拗的……柔软。

林骁的心,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她像是窥见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花园,一个只属于沈清言自己的、与那个高高在上的学神形象截然不同的角落。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某个地方,悄然塌陷了一小块。

第二天下午的自习,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林骁坐在沈清言对面,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他放在桌上的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依旧一丝不苟。

可此刻在林骁眼里,它们似乎带上了一点不一样的光晕。

她想起昨晚琴房里,就是这双手,笨拙又固执地按着琴键,弹奏着那不成调的简单旋律。

“林骁。”

沈清言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啊?

在!”

林骁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的手走神了,脸“腾”地一下热了起来,赶紧低头假装研究一道早就解开的题。

沈清言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用笔点了点她面前摊开的物理练习册:“动能定理的应用,这道题你思路错了。

再仔细审题。”

“哦哦!”

林骁赶紧收回乱七八糟的心思,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

时间在笔尖沙沙声中流逝。

窗外天色渐暗,最后一抹晚霞的余晖透过窗户,在沈清言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暖橘色光晕。

他正低头看着一本厚重的习题集,长而密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空气里弥漫着书本纸张的气息,还有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薄荷香。

林骁做完手头的一道题,悄悄抬眼看他。

夕阳的光勾勒着他专注的轮廓,鼻梁挺直,唇线微抿,下颌的线条流畅而干净。

那扇形的睫毛阴影,随着他翻动书页的动作,轻轻颤动着。

一种奇异的感觉攫住了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搔了一下,又痒又麻。

她几乎是着了魔般,悄悄抬起左手,小心翼翼地伸向桌面。

她的目标,是沈清言在桌面上自然摊开的手掌投下的那片小小的阴影。

她的指尖悬停在那片阴影上方,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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