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冒着热切的眼神里顿时黯淡下来,他果然听了话松开了手,坐在床边。
双手撑着向后,斜视着抱住自己坐在角落的温语。
好像他欺负了人。
黑色的短发早已凌乱不堪,看上去依旧遮挡不住矜贵。
温语长睫轻轻颤动,显得娇弱不堪。
最终,霍景珩没再靠近一步。
他试着习惯性摸下包里,想要找到一盒香烟,摸到火机跟烟盒时又停下,终究是没点燃。
霍景珩知道温语最不能闻一点尼古丁的味道。
所以在家里的时候,他几乎不会点一根,就算有时候特别想要,也是耐下性子到书房或是阳台解决。
“我不明白,你在闹什么。”
霍景珩转身再次从浴室出来,沾了水的发丝垂在鬓边,身形修长,浴袍也盖不住他精壮的线条。
用冷水暂时压制住了那方面的欲望。
温语不愿意,一直在抵抗,他的兴趣也锐减了大半。
靠坐在丝绒的黑色椅子,霍景珩垂着眉目,注视着依然保持刚才姿势的温语。
她这是在防备自己?
做夫妻三年,她竟然在防备?
那她身上穿的那件情趣式的睡袍又算什么,不就是欲情故纵。
霍景珩眯着眼,好整以暇等着温语回答自己。
“霍景珩,我没有在闹。我知道三年前是我错了,不该自以为是。”
三年前,她从病床醒过来再回到霍家,霍家有头有脸的人站满两边,坐在主位上的霍老爷子手里杵着拐杖。
问她想要霍家怎么谢她。
她微微抬眸,不自觉看到他。
仅仅是一张侧脸,所有语言都失去颜色。
霍景珩宽胸细腰站在霍老爷子旁边,目光安静专注。
那是她唯一一次,被霍景珩正视。
不知她的秘密怎么被发现了。
温父陡然提出想要两家联姻……
场上的人无比鄙夷,觉得他们温家是自持邀功,救下一个人便要逼着他们霍家娶人?
温语抱着身子有些冷,拿起被子包裹在身上,这么被霍景珩看着感觉怪怪的。
霍景珩有些烦闷,又是在说这些有的没的。
“所以?”他抬眸,睨向床上的温语,仿佛要将她看光。
温语咽了咽,“我们离婚吧,这样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给她……”
“温语!”
霍景珩压制着胸腔快要喷薄出来的怒意,极低嗓音嘶喊着她的名字。
“还要我说几次?上次因为我中途离开,你一直在生气,那我现在补给你!”
他步步逼近。
脱下裹在身下的浴袍,小麦色的肤色暴露在紧张的空气里。
他将躲在被子下的温语扯了出来,毫不怜惜吻了上去,似咬似碾。
那张红唇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嘶。”
感觉到疼痛,霍景珩才松开。
他指尖抹过唇边,有血渍。
“长本事了,温语。”
学会咬人了。
“补给你,你为什么又不要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这几天都是你的排卵期。”
他不明白为何一天也等不了。
那晚,霍清澜在电话里哭得嘶声力竭,把在国外受的委屈全都倾泻如注。
“你还想怎样?别太过了。”
霍景珩最终还是坐回椅子,低头将烟点上,心中烦闷无处发泄。
声音极小,在安静的卧室里被无限放大。
温语听进去了。
以前听到这样的话,她会冷不禁寒颤,陷入自我怀疑的反思当中,努力回忆是不是她哪里做得不对。
可现在,她觉得霍景珩实在不可理喻。
她冷笑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放在家里免费的鸡?”
以前早晨醒来时,夫妻之间的暧昧疯狂也是有过的。
刚才发生的对温语而言实在太恶心。
“我会因为得不到满足就离家出走?”
“跟你离婚,是认真的。我腾出位置,你也能安心理得陪在她身边,把字签了吧,好聚好散。”
“我累了。”
一份订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上。
白得刺眼。
温语发现原来说出离开的话可以那么轻松,竟然比她掩藏爱意还要轻松。
一句话,她跟霍景珩的三年算是彻底断裂。
她掀开被子走向卧室外,打开门拿起放在地上的衣服。
想来是刘妈怕打扰了他们的温存。
呵。
她跟霍景珩哪里来的温存,只有互相厌恶。
霍景珩吸入一口,拧熄烟蒂,拿起床上的离婚协议,随意翻看。
看到其中几个标点的数字,他颀长的指尖凝成一道利剑,在上面戳了戳。
等人从浴室走出来时,他手肘抵在门框上,巨大的黑影挡在了柔煦的光,他叼着笔,协议被捏出指印。
“霍太太,你的胃口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他在协议上标出显著的股权分成。
“10%,霍太太,你什么资格,配跟我谈?”
温语轻嗤冷笑,她理了理短发,踮起脚尖捧上霍景珩的脸,她如蝶翼的睫毛有意无意打在霍景珩脸颊上。
“什么资格?你既然都叫我霍太太了,那我离婚分你的股份,不是很正常?”
他既然无情在先,那别怪她无意。
对男人最好的祛魅方式,就是谈钱。
果然跟霍景珩开始谈钱,他脸上的表情都严肃了许多,那些情丝缠绕早已被火燎了。
“10%不算很多,用来给你的心上人买个名正言顺的位置,我觉得很值。”
霍景珩眯着冷清的桃花眼,随着温语的身姿而动。
她不紧不慢的步子荡进他的心里。
“位置?我何时有过要换霍太太的人选?”他将协议放在玻璃长桌上,绕着温语的身边坐下。
看着她坐在镜子面前整理自己。
“好聚好散,彼此都留点脸面。你跟霍清澜那些肮脏事,我不想看到。”
被霍清澜搅乱的那两年,她不是乌龟只会缩在壳里,既然霍老爷子正式认回这个养女,还上了新闻版首。
正是霍清澜得势的时候。
她不想再被压着了,离开这个窝子,清清爽爽。
“我的阿语啊,你还是那么异想天开。”
霍景珩从怀里掏出一张黑卡,放在桌上慢慢推到温语面前。
“这几天是冷落了你,叫上燕燕好好散散心,老公给你付钱。”
“我是认真的!”温语没有接下。
“我也是认真的,离婚不可能。”
霍景珩重新换了一套西装,将领带递给温语,俯下身到他耳边。
“太太,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