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针对他的无形通缉令。
每一个路过的行人,似乎都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每一辆停在楼下的陌生车辆,都可能是便衣警察在蹲守。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他不敢出门,只敢在深夜去便利店买最便宜的面包和瓶装水,每一次门铃响起都让他心惊肉跳。
内部的崩溃比外部的压力更加致命。
苏晴的病情愈发恶劣。
止痛针的效果越来越差,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醒来,也常常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意识模糊,发出无意识的、令人心碎的呻吟。
她瘦得脱了形,被子盖在身上,几乎看不出起伏。
李主任的电话如同索命的丧钟,一天比一天频繁,语气也一天比一天冰冷残酷:“陈先生,最后通牒!
24小时!
如果明天下午三点前,手术押金还没到账…我们只能停止一切积极治疗,维持基本生命体征。
你…好自为之。”
电话挂断的忙音,像一把钝刀,在陈默心上反复切割。
他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冰冷的金属捏碎!
“默…”一声微弱如蚊蚋的呼唤,将陈默从绝望的深渊边缘拉了回来。
他猛地抬头,看到苏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灰雾,里面盛满了痛苦。
“你…怎么了?”
苏晴的声音气若游丝,枯槁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抓住他,“你的脸色…好难看…别…别做傻事…”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几乎是扑到床边,紧紧握住苏晴那只冰凉的手,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哽咽:“没…没事,晴,我没事。
就是…工作有点累。
我在想办法,真的,我一定…一定能筹到钱!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相信我!”
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妻子眼中那纯粹的关切。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几乎要将陈默彻底压垮时,出租屋那扇薄薄的、劣质的木门,被敲响了。
“咚!
咚!
咚!”
不是邻居随意的拍打,也不是快递员的催促。
那声音沉稳有力。
三下,间隔均匀,如同精准的鼓点,敲打在陈默濒临崩溃的心上。
一瞬间,陈默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