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汗水早已浸透了里衣,带来一阵阵虚脱般的寒意。
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就被巨大的失落和深深的疑问彻底淹没。
钱呢?!
谁拿走了?!
赵天麟?
他早就转移了?
那为什么油画后面的机关还在?
保险柜也没换?
这是一个陷阱?
专门等着自己跳进来?
自己暴露了吗?
无数个问号塞满他的大脑。
他拖着疲惫不堪、如同灌了铅的身体,像一条丧家之犬,在依旧狂暴的雨夜中,深一脚浅一脚地逃回廉价出租屋。
推开门,迎接他的不是温暖的灯光和妻子的问候,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和浓得化不开的药味。
护工阿姨已经离开,留下一张字条:陈先生,苏小姐情况不太好,下午疼得厉害,打了止痛针才睡着。
李主任又打电话催缴费了。
你多保重。
陈默踉跄着走到苏晴的床边。
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短暂地照亮她深陷在枕头里的脸庞。
那张曾经明媚动人的脸,此刻苍白如纸,颧骨高高凸起,嘴唇干裂。
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紧紧蹙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枯槁的手无力地搭在被子外面,手背上布满了青紫的针孔。
巨大的愧疚和心痛在他心头盘旋,比在赵天麟办公室遭遇保安时更甚。
他失败了。
空手而归。
不仅没拿到救命的钱,还可能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抚摸一下苏晴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了回来。
他不敢。
他觉得自己肮脏,像个无能的小偷,不配触碰她。
“晴…”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厉害。
苏晴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
他颓然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床沿。
空手而归的恐惧和妻子病情的恶化令他久久不能平静。
煎熬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恐惧,城市被‘天麟科技巨额现金失窃案’的新闻彻底淹没。
电视里,赵天麟面对镜头,一脸的沉痛和愤怒,痛斥窃贼的胆大妄为,悬赏百万征集线索。
街头巷尾的电子广告屏、手机推送、报纸头条,无处不是刺眼的新闻标题和警方的悬赏通告。
那通告上‘提供有效线索者重奖’的字眼,在陈默看来,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