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了家门。
冬夜凛冽的空气像冰刀一样刮在滚烫的脸上,瞬间带走了部分失控的热度。
我漫无目的地跑着,直到肺叶生疼,才在一个街心公园冰冷的长椅上颓然坐下。
冷硬的椅面透过薄薄的裤子传来寒意,我抱住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刚才的爆发像一场耗尽所有力气的海啸,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后怕。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熟悉。
一件带着体温和干净皂角香气的大衣轻轻落在我的肩膀上。
周叙白在我身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包纸巾。
他没有试图安慰,也没有评价刚才那场惊世骇俗的“掀桌事件”,只是安静地陪着我,等我自己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汹涌的泪意终于渐渐止息。
我抬起头,胡乱地用纸巾擦着脸,眼睛红肿,鼻音浓重:“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们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我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和自我怀疑。
周叙白侧过头,夜色中,他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沉静,映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
“林晚,”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你掀翻的,从来不是那张桌子。”
我怔住,茫然地看着他。
“是那个永远低着头、等着别人来安排你、定义你的‘乖女孩’。”
他的声音不高,却一字一句,敲打在我心上,“她在那里站了太久,太累了。
今天,你亲手把她推倒了。”
他伸出手,不是拉我,而是指向公园对面。
那里有一家小小的、亮着温暖橘黄色灯光的烘焙店,橱窗里摆放着造型可爱的蛋糕和面包。
“看见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那家店,一直在招学徒。”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暖黄的灯光像一个小小的、触手可及的港湾。
橱窗玻璃上,模糊地映出我此刻狼狈的影子: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裹着他的大衣,像个逃难者。
可在那双红肿的眼睛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再是完全的迷茫和恐惧,多了一点……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微光。
“做蛋糕?”
我喃喃地问,声音沙哑。
“或者别的,任何事。”
周叙白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专注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