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冰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林薇的心上。
下贱。
服务员。
破烂。
滚。
餐厅经理王胖子终于赶了过来,他擦着额头的汗,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对着那对暴发户连连鞠躬道歉:“赵总!
赵太太!
消消气!
消消气!
是我们服务不周!
实在是对不住!
今天的餐费我们免单!
免单!
您二位大人有大量……”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狠狠剜了林薇一下,那意思是“还不快收拾干净滚蛋!”
林薇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这疼痛奇异地让她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瞬。
她慢慢弯下腰,没有去看地上那些刺眼的钞票,也没有理会王胖子催促的眼神。
她只是蹲下去,用微微颤抖的手,把散落的甜点碟子一个个捡回托盘里,动作很慢,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仪式。
碎裂的瓷片边缘划破了她的手指,沁出一点血珠,混着红酒的液体,很快晕开。
她站起身,托盘里的碟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她没有再看那对趾高气扬的男女,也没有看周围任何一个人,只是挺直了脊背——那脊背在湿透的、染着大片酒渍的制服下,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她端着托盘,一步一步,沉默地穿过那些复杂的目光,走向后厨的方向。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留下湿漉漉的脚印和无声的屈辱。
身后,暴发户得意的大笑和王胖子讨好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刺耳地传来。
更衣室里狭小而陈旧,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廉价香水混合的怪味。
林薇脱下那身湿透、染满酒渍的制服,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她只穿着单薄内衣的身体,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打开自己那个小小的储物柜,拿出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半旧的套头毛衣换上。
手指碰到冰冷的金属柜门时,还在微微发抖。
换上自己的衣服,并没有带来多少暖意。
她拿出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亮起。
微信置顶的聊天框里,房东张阿姨的头像闪烁着红色的数字“1”。
点开,是那条冷冰冰的、毫无回旋余地的语音信息:“小林啊,下个月的房租最迟明天一定要交齐了!
不能再拖了!
阿姨也要吃饭的呀,你再这样我真的只能请你搬走了,房子有的是人要租的!”
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