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点刚睡醒的慵懒沙哑,却像淬了万年寒冰的针,清晰地穿透了教室里所有的嘈杂,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冰冷地钉进陈默的耳膜:“快班?
呵…” 她轻轻晃了晃手里那只即将起航的纸飞机,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楼下小卖部冰棍涨价了,“做题机器集中营罢了。”
(但此刻林晚真实的想法是:去快班那儿?
饶了我吧!
重新认识一屋子行走的分数计算器?
应付那些恨不得把你脑浆都榨出知识点来的老师?
光是想想那可怕的社交地狱,我CPU就要过热烧毁了!
现在这样多好,没人烦我,清净!
自在!
)话音落下的瞬间,手腕以一个极其随意、甚至带着点轻蔑的姿态,轻轻一扬。
那只承载着“31分”、承载着所有世俗定义的“失败”的白色纸飞机,乘着涌入的清风,轻盈地、平稳地滑翔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优美的、近乎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姿态从容地、一头栽进了楼下茂密的、生机勃勃的冬青树丛里,消失不见。
整个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连王胖都忘了起哄,张着能塞进一个鸡蛋的嘴,目瞪口呆。
空气仿佛被彻底抽干,只剩下几十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回音。
李老师气得浑身像通了高压电一样剧烈颤抖,指着林晚消失的方向(她正慢悠悠往回走),嘴唇哆嗦着,脸色由紫转黑,最终憋成了酱紫色,愣是一个字也吼不出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
林晚却像刚丢了个无关紧要的垃圾袋,甚至还极其自然地抬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然后慢悠悠地晃回座位,在陈默旁边重新坐下,把脸往臂弯里一埋,秒睡!
仿佛刚才那场石破天惊的“行为艺术”,只是她漫长午睡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翻身。
陈默僵在原地,心脏还在为刚才那幕惊心动魄的“纸飞机核爆”疯狂蹦迪,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偷偷用眼角余光,死死盯着旁边那个只露出毛茸茸后脑勺的身影,第一次对这个叫林晚的同桌,产生了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混杂着荒谬与震撼的好奇:这女的…绝对有毒!
剧毒!
陈默在(8)班的日子,活像一条被强行丢进咸水缸的淡水鱼。
每一次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