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不收客的寡女,在山村边教人绣花、煮茶、种草药。
我不再去京中,不再听钟鼓,不再上香台。
但我每天都会写一封信,放进锦囊,埋在那棵杏树下。
信不长。
有时说今日风大了,针抖了;有时说今早做梦,梦到你还在灯下抄账,说我红线歪了;有时什么都不说,就在纸上画一朵你没见过的花。
11.有孩童跑过来喊我:“绣娘绣娘,今天你绣的是什么?”
我笑了笑,摸了摸他头。
“绣一个人。”
“他是谁?”
我没答,只低头继续绣,指间是温热的阳光,绣线落在绢上,柔得像从前他替我理发丝时,捻过我耳尖的手。
那手,如今已经不在了。
可我还记得他死前那句“别看”。
我没听话,我把一切都看完了。
现在,他可以安心闭眼了。
我替他把仇报完,把命活过,把那句“再见”当作一生来等。
哪怕,等不到。
他是我一生唯一爱过的人,我要用余生,慢慢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