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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发表时间: 2025-06-14
点点,把他断下来的那截指骨缝进我贴身绣衣。

我知道针没消毒,线是我牙齿咬断的,缝的时候手破了,血顺着线滴进去。

我偏要缝进去。

一针缝住冤,一针缝住命,一针缝住所有活下来的理由。

我低头吻他的眉心,轻声说:“你怕我疼,才死得这么轻。”

“可我不怕疼了。”

8.书生死后第五日,雪未停。

那天,我坐在井边,怀里抱着他断下来的最后一截指骨,用线缝进我旧衣襟。

针刺破指头时,我没喊疼。

我知道他若在,会让我停下。

可他不在了。

第六日,绣春楼忽然被一队玄衣人马围住。

来人不言语,只将一方玉印高举过头。

上书两字:“砚印。”

那是郑王旧府的私印。

玉背朱文,一笔一划,写的是“砚生”之名。

连陆妈妈都吓跪了,王忠早已被软禁。

我站在角落,风从我袖中穿过,吹不动我发丝。

只听那玄衣老者缓缓跪在我身侧那座粗坟前,伏地不起。

许久,他开口,声音如风中老钟:“陈砚,字砚生,王府庶子,承旧王妃教养,十二岁纳为义子。”

“昔年因查旧案、拦辇上疏,被削籍除名,流放民间。”

“当年王爷一怒之下,将其名册剔除,旨曰‘逆意废子,不得再入宗卷’。”

“今日方知,他未曾放弃所查之冤,所藏账册,于火中流散残页。”

“王爷闻讯,七日未食,今遣我来,赐其正名。”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不是贱命,是被剥了名字的贵命。

不是逃奴,是被踩碎血脉的义子。

而他死时,连“我是谁”都没机会说完。

他不是死得不值,而是死得太慢,慢到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疼,看见了他血,看见了他不哭。

可就是没人救。

直到他死了,他们才说:“那孩子若还在,王爷定亲迎归宗。”

可他不在了。

再也不在了。

消息传开。

那个他曾教过写字的小学童来跪香,带着他抄过的字帖;那个账本错字被他赔银的老客,放下一吊钱,说:“错的是我,他还赔我。”

那个说他“贱奴”的贵妇悄悄派人来焚香,说:“他若不是奴,怎肯护一妓?”

王忠锒铛入狱,罪名“私刑误杀王族裔血”;陆妈妈失魂疯语,反复说:“他不是奴,他不是奴,我以为他是奴……”柳笑烟闭门不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