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极其陌生的东西,像是某种沉船前最后的审视。
“滚。”
他薄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毁灭性的冰冷,“拿着你处心积虑得到的东西,立刻、马上,给我滚出这里。
苏婉,但愿你有命花,也有命享受!”
我迎着他淬毒般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弯腰,动作干脆利落地捡起地毯上那份签好字的协议,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那个力透纸背的签名。
然后,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属于职业假笑的笑容。
“多谢顾总成全。”
我的声音轻快得甚至带上了一丝虚伪的甜腻,“合作愉快。”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转身,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却坚定的声响,一步一步,走向那扇象征着自由与解脱的书房门。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一道几乎要将我后背灼穿的、冰冷刺骨的目光。
我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推开书房厚重的门,外面奢华而空旷的客厅里,管家陈伯垂手肃立在不远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惶和欲言又止。
显然,书房里刚才那场激烈的对峙,即使隔着厚重的门板,动静也足以惊动这位在顾家服务了几十年的老人。
他的目光在我手中那份对折起来的文件上飞快地扫过,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安慰的话,或是替他的主人解释几句。
但最终,他只是深深地低下头,避开了我的视线,选择了沉默。
我目不斜视,径直穿过这间曾耗费无数心血布置、此刻却感觉无比陌生的客厅。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更没有去看一眼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摆件或墙上昂贵的艺术品。
那些东西,连同这栋冰冷华丽的牢笼,很快都将不再与我有关。
目标明确地回到主卧——那个名义上属于顾太太,实际上却更像一个高级旅馆套房的巨大空间。
衣帽间里琳琅满目,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高定礼服和奢侈品成衣,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标签甚至都未曾拆下。
梳妆台上堆满了限量的珠宝首饰,在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炫目的光。
这些,都是顾怀仁“体面”的一部分,是他用来妆点“顾太太”这个身份的道具。
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