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字丑,买菜记账都用铅笔,生怕写错了没法改。
可这两个字刻得很深,像拿刀子剜出来的。
“这什么意思?”
我手指抖得厉害,证物袋在手里晃来晃去,“我妈为什么戴着这个?”
张野没说话,又掏出另一个证物袋。
里面也是个银镯子。
一模一样的蜗牛黄鹂鸟花纹,只是更旧,边缘磨得发亮。
镯子内侧同样刻着字,只是这次不是我的名字,而是一串数字 ——“1998.7.15”。
“这是在你父亲口袋里找到的。”
张野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响,“两只手环,同款,都刻了字。
你母亲自杀前,用指甲在‘林薇’后面划了道血痕,而你父亲跳楼时,手里攥着这只带日期的。”
1998 年 7 月 15 日?
我妹林玥是 2012 年 6 月丢的。
这日期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爸我妈到底藏了多少事?
“他们不是自杀的对不对?”
我抓住张野的胳膊,指甲嵌进他警服的布料里,“是被人逼的!
是不是?!”
张野没回答。
他只是把两只手环收起来,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这是你母亲的就诊记录。”
他翻开第一页,雨水溅在纸面上,晕开一片墨迹,“从 2012 年 6 月 12 日开始,她就一直在看精神科,诊断结果是重度抑郁,伴有妄想症状。”
2012 年 6 月 12 日。
我妹丢的前一天。
“不可能!”
我一把抢过文件,纸页被雨水泡得发软,“我妈那时候好好的!
她还帮我缝书包呢!”
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下午,我妈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手里捏着针线,阳光晒得她脸上的绒毛都看得见。
她让我帮她递顶针,说 “薇薇手巧”。
怎么可能第二天就抑郁了?
“林小姐。”
张野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沉,“你母亲自杀时,手里除了这只手环,还攥着半张纸条。”
他顿了顿,雨在我们之间砸出密密麻麻的水坑。
“纸条上只有七个字。”
“‘别让它找到她’。”
风猛地卷起来,把我手里的文件吹得哗啦作响。
最后一页飘落在地,被雨水瞬间浸透。
那上面是我妈最后一次就诊的记录,日期是三天前,也就是她割腕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