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被记忆洪流冲击得支离破碎的脆弱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求证欲。
他身后那两个手下已经完全石化了,像两尊失去指令的雕塑,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茫然无措。
束缚带依旧紧紧勒着我的手,冰冷的金属椅面贴着皮肤,寒意刺骨。
但我却感觉不到这些了。
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识,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眼中那铺天盖地的痛苦、急切和那份几乎要将我焚毁的求证所淹没。
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滚烫的棉花。
那个名字,那个被他遗忘、被刻意抹去、却深深刻在我灵魂里的名字,那个代表着他当年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名字……此刻重逾千斤。
“……苏晚。”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颤抖的唇齿间,挤出这两个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音节。
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破碎不堪,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
“那张病危通知书上……写着的名字……是苏晚。”
“是我。”
我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浓重的哭腔和耗尽全力的虚弱,却像两颗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沈聿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眸里,激起了毁灭性的海啸。
“轰——!”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彻底炸开了。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
那双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里面的震惊、混乱、痛苦,瞬间被一种近乎灭顶的狂喜和更深、更沉、更尖锐的悔恨所取代!
那悔恨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剧烈抽搐。
“晚晚……” 一个破碎的、带着血气的音节从他颤抖的唇齿间艰难地挤出,陌生又熟悉。
仿佛这个名字被尘封在灵魂最深处太久太久,骤然唤醒,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失而复得的狂乱。
下一秒,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
那双骨节分明、曾签下无数冰冷商业文件的手,此刻爆发出骇人的力量!
他根本不去解那复杂的束缚带扣锁,而是直接抓住椅背和我手腕之间那段坚韧的带子,手臂肌肉贲张,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
“嗤啦——!”
刺耳的撕裂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爆响!
特制的、足以束缚成年男子的尼龙束缚带,竟被他以纯粹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