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纸鸢劫·烈火焚尽海棠香第一世:纸鸢劫·烈火焚尽海棠香永宁街巷尾的窄巷里,初春的酸腐气味与垃圾的闷酵在角落沉积,酸臭气息闷得人透不过气。
沈昭阳踮起脚,隔着高墙望出去,心口闷闷地疼。
那脱了线的绢面纸鸢,正是从这里落入了泥泞,落在了那个人的怀里——或者说,砸中了谢珩怀里紧紧护着的几卷书简。
“对不住!”
墙头上的声音清亮得如同檐角风铃。
谢珩抬头,海棠的花枝在墙头轻轻摇曳,几乎遮挡了少女大半身影。
只能看到乌发堆云,几瓣鲜嫩的花瓣被清风托着,打着旋儿,簌簌地坠入他手中捧着的豁口陶碗,浑浊的水面上立刻缀了几点胭脂红。
他微怔,目光从花瓣移向墙头那双清澈的眼眸。
她没有立刻躲开,反倒是那双眼睛弯了弯,带着点窘迫的歉意。
墙太高,谢珩只能对着那片模糊的花影与那一点眸光点了点头,掸去书简上不存在的尘土,抱着他的书卷,默默转身走入陋巷更深处,身影被阴影吞噬。
从那天起,东街不起眼角落里的那个四面漏风的小茶寮,便成了只有沈昭阳和谢珩知道的隐秘世界。
她得费尽心机,甩脱丫头婆子,才能一路溜到这满是烟火气、弥漫着粗劣茶沫与劣质炭火气味的地方。
泥炉上的水沸了又沸,茶壶呜咽着喷出热气,冲开碗中零碎的茶叶梗。
谢珩每次都提前算着日子,每旬逢三,总要省下几个铜板,固执地点上两盏最劣质、几乎尝不出茶味的粗茶。
茶烟氤氲,模糊了彼此的面孔。
更多时候,他们都在说话。
他声音低低的,像在描摹一幅不见血色的画:“去岁盐引改道,富商囤积居奇,如今斗米之价已抵得上一匹绢……邻县的河道旁,上元节后还能看到饿殍,冻得僵了,蜷在那里,像条死狗。”
粗陶茶碗边缘裂了细细的纹,被他粗糙的指节摩挲着。
茶烟燎着眼,沈昭阳觉得眼眶发热,酸胀不堪。
她也开始低吟乐府残句,模仿着他压抑的调子:“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长安水边多捣衣妇,十指皲裂血犹深……”茶炉里炭火噼啪轻爆一声,几点火星溅出。
酸涩涌上鼻尖,沈昭阳抬手欲擦眼角,衣袖尚未触及脸庞,一卷竹简已被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