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暴雨如注,天河倒倾。
冰冷的雨点如同密集的箭矢,狠狠砸在玄甲之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噼啪声响,汇聚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喧嚣。
雨水顺着冰冷的甲片蜿蜒流下,冲刷着上面暗沉的血迹,在泥泞的地面上晕开一道道狰狞的红痕。
太子萧景琰立于回廊之下,明黄色的蟒袍在狂风骤雨中猎猎作响,如同招展的死亡旌旗。
他手中高举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狷与得意,扭曲的笑容在惨白的电光映照下,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宁王萧凛!”
他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志在必得的嚣狂,“勾结边将,私藏甲胄,密谋造反!
证据确凿!
御林军何在?
给孤拿下此等逆贼!
生死勿论!”
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额发淌下,模糊了视线,却浇不熄心头的怒火。
他竟敢!
竟敢在皇帝昏迷、老王爷垂危之际,如此明目张胆地构陷!
萧凛站在我身前半步,玄甲覆身,雨水在他肩甲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身姿笔挺如松,面对太子咄咄逼人的指控和周围瞬间围拢、闪烁着寒光的枪戟,脸上竟无一丝波澜,只有眼底深处凝聚着冰封千里的寒意。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他喉间溢出,带着浓重的嘲讽,“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
空口白牙,便想定一朝亲王谋逆之罪?”
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风雨之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证据何在?”
太子脸上的狂笑更盛,仿佛就在等着这一问。
他猛地将手中卷轴朝我们掷来!
那卷轴在风雨中翻滚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啪”地一声落在萧凛脚前,溅起浑浊的水花。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太子厉声咆哮,声音因激动而尖锐,“你与边关大将王贲的密信往来!
字迹、印鉴,铁证如山!
还想抵赖?!”
两名御前侍卫立刻上前,一人捡起卷轴,另一人刷地抖开,将那封所谓的“密信”高高举起,展示在众人面前。
明黄色的绢布在惨白的电光下格外刺眼,上面墨迹淋漓,末尾一方猩红的印鉴更是触目惊心。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那封信上,御林军的枪尖又逼近了几分,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从萧凛身侧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