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笙祁奇的女频言情小说《青春不散场 全集》,由网络作家“玻璃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北方的秋季来的格外的早,经过一夏的炙热,大片泛黄的树叶带着日光燃尽的的味道在风里被揉成碎末。雨季渐渐退去,大地脱去翠绿的绒装,干涸与枯燥无限的蔓延开来。记得从前的秋天不会来的这么早,九月的时候还能在树荫下躲避炎热的夏日,或者还可以听到整片的知了在树丛里鸣叫。来来往往的人群,穿着纯白的夏装,在阳光下鲜亮夺目。每到夏季。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楼房矮矮的躲在下面,从远处看就像一片森林,偶尔看到几处探出头的房屋,感觉如同海市蜃楼般不可思议的漂浮在空中。城市的中间隔着一条巨大的河流,河水奔流不息,却也干净透明,几百年来,这条大河,像一道天堑,把这里分成两个部分。虽然中间有大桥相连,但是两边的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我出生在城...
《青春不散场 全集》精彩片段
北方的秋季来的格外的早,经过一夏的炙热,大片泛黄的树叶带着日光燃尽的的味道在风里被揉成碎末。雨季渐渐退去,大地脱去翠绿的绒装,干涸与枯燥无限的蔓延开来。
记得从前的秋天不会来的这么早,九月的时候还能在树荫下躲避炎热的夏日,或者还可以听到整片的知了在树丛里鸣叫。来来往往的人群,穿着纯白的夏装,在阳光下鲜亮夺目。每到夏季。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楼房矮矮的躲在下面,从远处看就像一片森林,偶尔看到几处探出头的房屋,感觉如同海市蜃楼般不可思议的漂浮在空中。城市的中间隔着一条巨大的河流,河水奔流不息,却也干净透明,几百年来,这条大河,像一道天堑,把这里分成两个部分。虽然中间有大桥相连,但是两边的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我出生在城市的左边,却生活在城市的右边,记得是很小的时候搬过来的,随着时间流逝,当时的情形在记忆里变得模糊不清,也没有了心情再去想念。只知道那边是我的故乡。时间恍然而过,不知不觉的自己长大了。偶尔站在河边遥望,只是再也没有回到那里过。
十四岁的生日过后,就是初中的第一个夏天,应该算是秋天了,窗外的落叶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薄薄的日光渲染在湛蓝的天空上,高远而又清澈。屋内摆设的浓郁的绿色花草依然开的很好,平整饱满。就好像羞涩少女一样萌动。
刚睁开眼睛,就听见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小笙,今天是上初中的第一天,妈妈就不送你去了,以后也不送,你应该长大了,要一个人去上学。”是妈妈的声音,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年轻的容颜上,被岁月画上柔和的沧桑。
“恩,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起来了。”
“小屁孩,还怕妈妈看你了。”我咧开嘴,故意笑的很夸张,妈妈拿我没办法,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我爬起来,枕头边上还放着没有来得及扔的布娃娃,带着童年的回忆和温暖,在床头整齐的排开,桌子上散乱的放着陈绮贞的CD,几米的漫画,还有各种各样的拼图,这些都说明着我还很年轻,还很小。可是我总会长大的,会与这些都再也没有关系,会穿高跟鞋,会涂口红,只是那样的年纪感觉还很遥远,很不真实。只能在夜晚的时候,望着天空做梦。
因为是新学校的第一天,老师让穿校服的,虽然天气微凉,但还是夏季的校服,红色格子短裙,和短衬衫。穿好衣服后,呆呆的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短发刚好垂到肩膀,刘海整齐的遮盖住前额,干净的连青春豆还没有萌发的脸颊,略带苍白。深黑的双眸,说不上深邃,但也灵动。消瘦的胳膊,总是带着不安的兴奋,总想动来动去的。
“萧笙,今天以后你就初中了,以后要好好加油了。”萧笙是爸爸给我起的名字,听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直没有习惯,有点像男孩子的名字,或者是唱大戏里面的小生之类的。可能爸爸真的希望我是个男孩子吧,不过这个名字已经陪我度过十四个年头,心里已经默默的将它认下。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做这样的动作,是在小学的老师那里学来的,说是一种自我鼓励的方法,我笑了笑,镜子里的自己笑起来很好看,鼓励了这么多年,看起来没白费,能长成这样,心里自然是满满的骄傲。有多看了一眼,心想这就是十四岁的我,一个漂亮的而又干净的女孩子。
我的花让我开/我的花让我自己开/你适合你的/我适合我的/盛开…
出了门就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在家里妈妈是不让的,因为影响听力。里面传来陈绮贞的清澈,干净,而又孩子气的浅唱,花的姿态是我听她的第一首曲子,当时我想她应该是个穿着深蓝色的裙子,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抱着吉他,站在学校大礼堂灯光下和我一样孤单的初中小女孩吧。
我的花让我戴/我的花/让我自己戴/你拥有你的/我拥有我的/盛开/我拥有我的/姿态/
秋叶带着浓郁的阳光气息如同下雨般簌簌的下落,刚打扫过的街面又落了一层,风干的叶子,多的好像会从树上生长出来一样。每个太阳充裕的夏季,都会积攒下丰厚的树叶。我把头尽量低下,因为树叶的碎片会扎进眼睛里,疼出一把眼泪来。
她们和我穿着一样的衣服,坐在同间教室,享受在同样的阳光下,说着几近相同的话题,可能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一转眼就会是很好的朋友,或者是敌人。我们都明白嘈杂却很和谐的前奏是一个新的开始。
浅蓝色为底色,上面白色河流状的窗帘沉了下来,我再转头的时候,就遮去了全部的视线,我本想去拉开,前面一片白色的光影投入了眼眸,我微微侧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子,他正笑着看着我,很好看的眼睛,像是一片深蓝色的海洋在流动,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很秀气,面容白皙却很稚嫩。
“你不热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本来想和他争的,看到他的样子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我总是会在好看的男孩子面前说不出话来,本来到了嘴里的话却一直打结,说出来也是说不清楚的,我不知道这是心理反应,还是生理反应,总之是很难堪。他好像看出点什么了,嘿嘿笑了两下,就转过去了,和前面的男生说话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我看他再没搭理我,就把窗帘拉开了一点,刺眼的金光直射进来,打在眼睛上会有灼烧的感觉,温度急剧上升,本来想看风景的我再也没有了心情,只好静静的坐在那里。坐在旁边的也是一个男生,长的还算清秀,只是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见表情,我想,这孩子一定是有自闭症,因为从刚才开始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而且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我用手撑起脑袋,一边的脸颊陷了下去,手掌很不安的揉搓着自己小脸蛋上的皮肤,犹豫了一下,然后靠他近了一点,眨了眨眼睛,过一了一段时间他好像注意到我了,眼睛里也有了光泽。我开始兴奋起来,想好好开导开导他,如果以后真的和他坐同桌,一定会闷死的。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主动打招呼,只是笑了笑又转过头去。
我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不甘心,用力的捏着脸,把头凑到他的面前,狠狠地盯着他看,他故意回避我的目光,我却一直不肯罢休。
“喂,小子,你怎么不说话啊?”我的语气很强硬,以为他会生气,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拿手捂住嘴,低下了头。我看出来他是想笑的。本来是想欺负他的,没想到现在自己心里却来了气。女生不欺负男生,肯定会被男生欺负的。这是我小学得来的经验。
“你笑什么笑,不许再笑了。”他看到我生气,赶紧把手快速的放下来,抿着嘴,因为是强硬忍住,表情看起来很古怪。别人说的想哭哭不出来我是没见过,想笑笑不出来的今天算是见到了。
我拍了他后背一下,因为用力很大,他被拍的趴在了座位上。我哈哈哈的笑起来。
“你还真是幽默啊,算是服了你了。”我转身蔫了下去,趴在桌子上再也没有了一点兴趣,心想,这以后的日子可能就完了。
一切都在兴奋中悄然流逝,班主任来开了班会,然后组织同学去领书发书,我翻了翻新书,对于新的内容会很好奇的,翻完之后在第一页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顺便,我偷偷的看了看旁边,那个男孩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很认真,笔法很纤细,字迹精巧玲珑比女生写的还好看,我把头凑近一些,可以清楚的看到。
“祁奇。”我仔细的看着却不知到第一个字读什么,他发现了我,不过只是轻轻的对我笑了一下,又转头忙于自己的事。
“第一个字读什么啊?”我问他,他拿起笔在我的书背面写下了拼音“qi”。
“哦。”不会说一下就好了啊,干嘛还写下来,不愧叫两个奇,还真是个奇怪的人,还不如叫奇怪算了。我已经对他彻底失去了信心,也懒得去问个明白。
早上开完班会后,就放学了,因为是第一天,所以下午也不用去学校,对于开学前的放假没什么好兴奋的,兴奋的应该是上学。
下午的阳光还是很猛烈的,地面被抽干了最后一丝水分,汽车经过的灰尘都会呛得喉咙冒烟,妈妈打算带我去游泳馆的,因为这是放假前就答应过的,因为暑假的时候,游泳馆天天爆满,而我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如果再不去,天气再凉下去,游泳馆也会关门的。
太阳伞是蓝色的,我喜欢这样的颜色,感觉躲在下面会很凉,阳光穿过伞面,在地面投下一片浅蓝,就好像站在海水里一样,走到哪里流淌到哪里。路上的人来来往往的走过,每个人因为炎热而显得格外的疲倦。车辆并不多,甚至走过一些十字路口,可以看到红灯下面,只有一辆车子孤孤单单的等着,我想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不过对他们来说这是规则,就好像老师给我说的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一样。对于这些或许并不是不懂得反抗,只是成为了一种习惯。
前面走过来两个男生,我一眼就认出他们了,只是奇怪他们怎么会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一个是穿白衬衫的好看男生,一个是不说话的“奇怪”。走到很近的时候,他们好像才看见我。
“你好啊。”是那个穿白衬衫的男孩子打的招呼,那个“奇怪”还是一句话不说。
“恩,你好,还真是有缘啊。”
“是吧,这是我弟弟,他叫祁奇,应该和你坐同桌的,你们认识的。以后还请多多照顾。”我越听越奇怪,这么大的男生,还要我照顾,真是搞不明白,我摆着一张脸。
“恩,肯定认识的,要人照顾好说,不过你弟弟总是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你这个哥哥当不好,才要别人照顾?”我不给好语气,说完就走。兄弟两人好像并没有在意,看着我和他们擦肩而过,还是面带微笑。等到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身后,我心理涌现出一丝后悔。不管怎么说,都是同学,以后总要见的。因为强大的虚荣心,脚步一直没有停下来,等回头的时候,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妈妈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看到我停下来向后看去才问了一句。
“刚才那两个是你同学吗?”
“你才看出来啊。”妈妈笑了笑,拉了拉我,示意我要走了。
躺在水里感觉很舒服,蓝色把自己轻柔的包裹起来,冰凉可以触碰到身体上的每一个神经,就连猛烈的阳光也会在水里变得温柔。我没有和妈妈去嬉水,没有游来游去,没有去向边上的叔叔学习游泳,我只是轻轻的躺在那里,因为我享受这样的时光,安静才可以让我清晰的感觉到。
接下来的一周,我还是和祁奇坐,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不过举止却表现的很成熟,坐在我前面的祁奇的哥哥,他叫祁风,听说是班里学习最好的人,也因为长的好看,对人和善,短短的时间里全班的人都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特别是女生围着他转的是数不胜数,甚至有其他班的慕名而来。因为上次的事,我也没有再和他多说话,这样的人不缺朋友,也不缺少爱慕者,对于我也是可有可无的,不过他没有我想想的那么滥情,对于女生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样多少也不至于让人厌恶。而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偶尔欺负一下旁边的祁奇,只是不管我怎样对他,他总是一脸和善。我有时不明白,为什么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会是兄弟,世界真是奇怪。
雨季悄悄的逼近,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长时间的好天气积攒了大量的雨水,就算是在北方,有时也会几个星期见不到太阳的,我把鞋子一一收好,每到雨天我都会选择穿凉鞋,因为这样就算鞋湿了也是无所谓的,而且对于有些积水很深的路就不用刻意的躲避了。只是这样之后的结果是在萧冷的秋季,双脚会冻得麻木,不过这都是心甘情愿的。
细小的水滴漂浮在空中,如同早晨散不去的大雾般,吸一口气都是粘稠的感觉,丝丝朦胧的意境笼罩着世界,视线被缩短,感觉却是很安静。浅蓝色的伞变成了深蓝色,就算看不到太阳。我也要有一片蓝色的天空。红色的双肩背包是初中开学前新买的,黑色长服包裹着整个身子,想一个牧师般在黑暗中前行,白色耳线垂进衣领,走路时听歌已经成为了我一种习惯,而陈绮贞的歌一直都是我最爱的。
我是我/一碰就碎的太阳/我热切的希望/能在消失之前/得到信仰
走过一段繁华的路段后,就进入到了几乎荒芜的无人街道,这里因为经济不发达,再加上路况恶略,到了雨天几乎是没有人的,偶尔碰到人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我百般无聊的看着周围,随处可见的垃圾被泥水侵泡的更加狰狞,我慢慢的开始小心起来,不想在脚上粘上泥土。我一蹦一跳的走着,虽然刻意回避,但是脚下还是变得泥泞不堪。前面不远处突然冒出一把白色的伞,在暗淡的光线下格外的鲜艳,我慢下步子,感觉那个背影很熟悉,他好像也察觉了后面有人,特意转过身子看了一眼,是一个清秀的面容,透过轻薄的雨,更是多了一份光滑与温柔。
“祁奇。”我小声喊了一下,真是冤家路窄,不过他并没有向我打招呼的意思,更没打算与我同行,他好像笑了一下,就转过去了,保持着刚才的步伐,就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臭小子,还真是目中无人啊。”我感叹一句,看着他那个样子,也不用再去追到屁股后面教训他了,人都是有自尊的。我把伞拉下来,只保留眼前两米的视线,就这样不快不慢的一直走着,到了学校门口,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我以为这样的事情只可能发生一次,可是在后来的雨天里,每次上学都能遇到他,不管是走的早或者是晚,他总是出现在我的前面或者是后面,我偶尔会偷偷的看他一下,撞到他的目光就会马上躲避,雨一天天大了起来,伞面上汇聚的雨滴,如同小河般划过眼前,我把伞斜向一面,白伞就会出现在另一面。
那天雨下的特别大,路变得很难走,他走在我的后面,因为穿的凉鞋,所以走的很小心,而他像是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走的很稳,当我仔细看着路面的时候,白色如同雨天的百合般盛开在我的眼前,让我眼前一亮,我定在了那里,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从我面前走了过去,目光黯然。雨滴在他走过的地方荡开一圈一圈浪花,又很快被新的雨水淹没。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委屈,他是我这些天来朝夕相处的同桌,他会对我笑,就算是在欺他的时候,他也是表现的很开心,我会抄他的作业,也会用他的笔,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那些笑容,那些真诚的眼神,就没有一点会记在他的心里。这么多天,连一个招呼都没有,连一句问候都没有,甚至连一个温暖的眼神都没有过。我突然觉得和这样的人在说一句话都是不值得的。
此后的一个星期时间,我对他展开了冷战,对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也没有再欺负过他,我忙于自己的事情,就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而这些并没有达到报复,或者说是一种反击的效果,他依然过的很好,也从不主动和我说话,也好像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一样,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
他的那个哥哥祁风倒是偶尔转过来给我说话,我依旧没有好脸色,如果说爱屋及乌的话,那么我也是恨屋及乌吧。不过祁风很快就在班里表现的很优秀,被各科老师亲睐,班主任把他调到很靠前的中间座位,而我和祁奇只是默默无闻的凡夫俗子被留在了后面的位置。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个讨厌鬼。沉默一直在继续,慢慢的成了一种习惯。
直到快过一个月之后,天气彻底凉了下来,校服也从夏季换成了冬季,雨季过后,阳光充沛的照亮了整个教室,在那堂美术课上我见到了祁奇第一次说话。因为画的很好,所以美术老师让他在讲台上给大家讲述方法,那幅画我后来见了,虽然只是画在一张不大宣纸上的素描,但的确画的很好,意境里却渗透着炙热的伤感。黑色作为底色,空白出来的地方是一个碎了的太阳,棱角如尖刺般,只手触摸在最小的碎片上,却燃起了火焰。看到这幅画我一瞬间就想到了陈绮贞的太阳。
我是你夜里的太阳/也是你影子里的悲伤。
他站在讲台上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我看到他把目光转向了我,只是一瞬间又移开了,然后转身,在被阳光照亮的一片黑色里,写下了一句话。
“我不会说话,希望能和你们是好朋友。”笔迹停顿在最后的标点符号上,却没有落下来,好像在等待着一个答复,把这个静止的画面,再赋予它新的生命。
“哑巴。”我脱口而出,班里像炸开了锅,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不堪入耳的话语四散开了,笑声或是惊讶声如同刻刀般一刀一刀在我心里划过,同时也深深扎在他的内心。老师已经无法控制。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锥心的难受,讲台上的男孩把手落了下来,他转身后的眼神足以让我落泪,我明白那不只是失望。
手指触碰过的地方,像是沙子一般纤细柔软,黑色与白色的边界渐渐模糊,下午放学后,教室里变得空空荡荡的,我拿出祁奇的画仔细的看着,画面破纸而出,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每一笔所到之处都是那么的生动,我甚至开始想象着他画画的样子,想试着去触摸它背后的隐喻。城市的钟声响起,每一下都如同击荡在心灵深处,当我把手指放在那个最小的太阳碎片上的时候,夕阳的一束红光,照亮了指尖的火焰,如同燃烧般盛放。
从那以后,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祁奇,我想对他笑,却没有了底气,我对他好,却感觉夹杂着一丝同情。每当我转头看向他时,总会和他目光相遇,而我总是刻意躲开。所有的感情都好像再也没有那么单纯。可是他还是对我很热情,或者说比过去都热情,他会给我打手语,看到我摇头的时候,在我书的背面写下想说的话。我对他变得越来越客气,这种客气让我总是内心不安。不过能看到他开朗的一面,总是好的。
左手是猫,右手是抚慰的力量,年轻的孩子总是善变的,他们总是在受了委屈之后又笑的肆无忌惮,其实在内心里,早已默默的学会了坚韧。
直到那天的体育课,我和他的关系才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体育课前,我身体就感觉不舒服,可能是有些发烧了,难受的很,就因为这样,我穿了一双棉拖鞋就来学校了,本来是想请假的,可是一想到那个变态老妇女的体育老师就心里害怕,就算请假也肯定会被狠狠地骂一顿,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去上课,点过名之后,那个变态的老妇女就开始检查服装,我理所当然的被叫了出来,因为身体不舒服,我想去解释,还没等我开口,她又从人群中拉出了一个人,是那个叫祁奇的,他一身奇怪的打扮让我感到惊讶,不仅是我班里的同学都开始笑他,我只是穿着棉拖鞋,而他不仅穿了体育课上老师说了很多遍的不能穿的牛仔裤,而且脚上穿着一双人字拖,我当时也想笑他,我还没笑出来,就被一个人挡住了视线。
“你是不是想笑啊?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这身打扮,还好意思笑别人,说说吧,怎么回事?”那个变态老妇女站在我的面前,腆着一个大肚子,好像十月怀胎般,真搞不明白,学校的人是死绝了,让这种人来当体育老师。
“你想什么呢?”她看我有点走神,立马提醒我。
“是不是现在才编理由啊?”她又说。对于这样的人我想也没有必要去解释,我简单的说了一句“我生病了,不信算了。”
“我当然不信了。”那种鄙夷的眼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可是面对绝对的威严,只能忍着。她看我不说话,又转过身,去问祁奇。
“你呢?说吧,怎么回事?”祁奇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或者是因为没有办法说,我不知道那天下午,她是更年期突发症还是觉得打男生是无所谓的,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祁奇的脸上,我被这突然一下吓得愣在了那里,祁奇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却没有流泪。
“你说话啊,嘴是不是哑了,你妈妈生你下来给你长着张嘴就是让你吃饭的吗?我上课还从来没有遇过你这样的,今天你不说出一个理由,就别想好过。”又是一阵沉默,我可以清晰的看到祁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而那个老女人还是一脸高高在上的表情。我有点愤怒,真想跑过去跳到她头上,撕烂她那张嘴。
“呵,哑巴都比你强,起码知道恩啊两声,你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没出息的东西,滚回去。”祁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两滴眼泪落到干燥的地面上,迅速消失不见。握紧的拳头,因为用力很大鲜血凝聚成青红色。我想一直处于这样被视为异类的祁奇,内心应该比任何人都敏感脆弱的。
我彻底被激怒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走到她面前,死死的盯着她看,她被我吓了一跳。
“说什么说啊,你不是都不信吗?还让人解释,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别人的妈妈生下了给长了张嘴是为了吃饭,你妈妈生下你长了这张嘴是为了让你骂人啊,长成这样,还当体育老师,也不知道感到惭愧,要是我早就躲在家里不出门算了。我不知道你每天在得意什么,也不知道你哪一点比我们强。别人都有自知之明,你怎么就没有呢…”还没等我骂够,一个重重的耳光,带着巨大的愤怒打在了我的脸上,而这一下子,让本来身体就不好的我,瞬间晕倒在地。隐约的感觉到,很多人拥挤过来,把我抱起。
之后,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感觉身体每个地方都疼得厉害,身体像是从高空落下,却一直漂浮着,我舞着手臂想去抓住一样东西,可是什么都没有,眼前是耀眼的白光,泛滥的白光让人窒息,我用力的伸出手,突然被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我睁开了眼睛,是祁奇拉着我的手,他看我醒了,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你醒了啊。”是医务室的年轻漂亮的医生,她看见我醒了,把我头轻轻的抱起来,然后让祁奇去端一杯水来,祁奇点点头就向另一个房间走去。然后回头很温和的看着我。
“脸上还疼吗?”她和妈妈一样,身上散发着同一种香味,感觉很熟悉很温暖。我摇了摇头。
“自己发烧了怎么都不知道呢?以后可不能了,要是让你妈妈知道了多担心啊。”她又说了句,还装出生气的摸样。这时祁奇走了过来,端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好像很烫的样子,因为我看的出他时很小心的。
“谢谢你了。”祁奇被她弄的不好意思,但又没办法解释,把水递到了她的手上后,祁奇就做在我的旁边,但是没有看我。
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但是没有一点尴尬的气息,她的每一句让人感觉都是那么的祥和温暖,如同黎明时升起的太阳,照亮了黑夜,却不炙热。
身体好点以后,太阳也快落山了,其他的同学早早的就各自回家了,学校里变得空空荡荡的,秋风卷着未完的落叶,随处飘散。教学楼荒芜的好像被搁置了千年,在未落的日光中,被涂上一层凄凉之色。我和祁奇走出医务室,告别医生阿姨,临走时,她伸出手抚摸着我和祁奇的头发,手心里的温暖让人依赖。
“回家要按时吃药啊,明天就不用来学校了,我帮你请假,还有你,好好照顾她。”祁奇被他弄得一下子脸红了起来,她笑了笑,示意让我们回家。走的时候,祁奇伸手想来扶着我,却被我拒绝了,不是不需要,只是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他缩回了手,我看出来了他的尴尬,却不好去解释,只能一直沉默着。走出来一段距离,我和祁奇回头的时候,那个医生阿姨还在门口站着看着我,我挥了挥手,她一脸笑意的回应。
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在夕阳的光芒下,我们都放下了手,就这样缄默的告别,一路上,我都没有和祁奇说话,因为没有办法去说,他给我打了几次手势,我只能摇头。因为我并没有学过手语。他一遍一遍的努力之后,失望之色渐渐凝重,最终只好放弃。
大雁成群结队的从头顶飞过,伴随着血色的海洋沉入暮色,以及不知何处升起的伤心悲鸣。
我无法安慰你,你亦无法关心我,不过请你记住,在你我的菲薄流年里,曾有过的干干净净的缄默与存在。
秋霜带着寒意,把时间推向了十一月,天空清澈无比,再去学校的时候,是病好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因为休息的很好,所以早早的就醒来了,拉开窗户,冷风从缝隙穿过来,让人精神一振,但是寒冷逼人,让我一下子又钻进来了被窝,只要天气稍冷,我就会变的很懒床,本来想的是中午才去学校的,妈妈推开房门,试探着看我醒了没有,这几天生病,妈妈也累坏了,发烧的那几天总是守在我的床边,虽然我说了很多次让她去睡觉,但是她一直不肯,几天下来,面容消瘦了很多。她很轻步的走到我的身边,看我睁着眼睛,才和我说话。
“你醒了啊,身体好点了没?”她蹲下来抚摸的头,应该是感觉我有没有发烧。
“早就好了,不要再这样的没完没了了。”我推开她的手,对于妈妈来说,我是很任性的。她也不怪我,总是宠着我。
“早上我看见一个男孩一直在楼下,是不是你同学啊?他都徘徊了很长时间了。”本来还在床上撒娇的我,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吓了妈妈一大跳。
“你这孩子,病刚好,赶紧把衣服穿上。”妈妈赶紧把被子往我身上搭,我没理她,拉开窗帘。一眼我就看到了一个男孩,但是看不出来他是谁,他穿的很厚,而且带着看起来很久帽子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但是走路的样子很像祁奇,直到他看到我,向我挥手,我才确定是他。不过怎么打扮的这么奇怪,又不是地下党。
“喂,你快把衣服穿上啊,又要感冒了。哎呦,我的小祖宗啊。”妈妈又开始唠叨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是一件背心,很短的短裤,羞涩之情激涌心头,赶紧从跳下窗子,扯过妈妈手中的衣服,钻进被窝,把衣服胡乱的穿到身上。
“喂,你干什么呢?”祁奇看我下来了,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周围,好像是在确定没有别人了,才放下心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我,我感觉他奇奇怪怪的,接过纸条,上面写着。
“我来看看你,你病好了吗?”
“好了。”看完后,我立马回答他。他又递过一张来。上面写着“打算去学校吗?”
“去啊。”
他又拿出来一张“一起走吧。”
看完后,我盯着他看,他开始躲避我的目光。我不再看他。用很无所谓的语气说了句。
“好啊。”
他好像得到了很意外的答案,目光里透露出惊讶的喜悦。甚至有种想拉住我的手的冲动。他扬起手,做了手语,我看得出来是走的意思。
晨光如水般环绕在四周,光秃秃的树干被阳光照得金黄,笔直的插向天空,树影被拉的很长,在干净的地面上画出各种奇异的造型,薄薄云彩漂浮在头顶,看起来了软绵绵的。
这是几天来第一次出门,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色,心里满满的舒服。我把手放的很轻松,随意的摆动,这样的时光,我总是很享受,即使什么也没有。转头就可以看见奇怪打扮的祁奇,他走在我后面一截,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
“喂,你干什么呢?走近一点啊。”他听到后,赶紧跑过来,翻着他那双眼睛,总是很无辜的样子看着我。我有点受不来他。
“你干嘛打扮成这样啊,你很冷吗?”还没等他来得及摇头解释,我伸出手去,就去扯他的帽子围巾,他吓得赶紧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面容清晰的曝光在太阳之下。
“你这是怎么了?”他脸上一道一道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鲜艳的沾满了血渍还未干去,眼睛下面还有一片淤红。他呆滞了好半天,也没有回答我。我走他面前,把从他身上扯下来的东西,狠狠地扔到地上,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你说啊,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我去替你报仇。”我说的语气很强硬,他也被我吓到了,过了半晌,他摇了摇头,我依旧不肯让步,渐渐的他眼神里塞满了泪水,再加上脸上的伤痕,我的心软了下去,拿他无奈,说教也没有用。我只能提醒一下他“以后要注意。”说完后,感觉莫名其妙起来,注意个屁啊。
到了教室里,还没等我做好,祁风就走到我的面前,他一脸的关心,弄的我莫名其妙的,不时的有女生看向这里,我已经感觉到身边冷粟的杀气,对于这样的人还是离得远一点好。
“你没事吧?”对于他的问题我有点奇怪,转头看了看祁奇,他正忙着收拾书包。好像这一切和他无关一样。
“喂,我能有什么事啊,你是不是关心错人了。”我用眼神示意旁边的祁奇。他也立马明白。
“那是妈妈打的,我是知道的。要关心早就关心完了。”我有点惊讶。
“你妈妈?为什么?”他正要说,却被突然站起来的祁奇一把拉住了。祁奇看着他摇了摇头,又打了我看不懂的手语。我知道祁奇不想让我知道,可是我心里就是越想知道。我一把把祁奇拉的坐在了凳子上。转头看向祁风。
“你说。”
“因为体育老师给家里打电话了,而且说的很严重,你没有接到这样的电话吗?”我明白了过来,不过我却是没有接到过这样的电话。我气不过,拉开旁边的祁奇,就走了出去,找那个变态老太婆。后面有人拉住了我,回头就看见了祁奇。我没理他把他甩开。
“真还是欺负人啊,捏柿子还拿软的捏,有本事冲我来啊。”越想越生气,脑袋开始冒烟,快速的穿过人群,一脚踢开了门,本来就有人注意到这里,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了这里。我被突然的力量死死的定住,一只手死死的拉住了我,用力很大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但依然没有放手,是祁风的手。我拉扯了两下,没能松开。我已经被气的无可救药,张嘴就想骂人。
“怎么了啊?是不是那个变态老太婆也喜欢你啊,现在想维护她了,不要以为每个老师都喜欢你,那个死老太婆喜欢我这样给她找抽的,你也不想想你弟弟啊,他被打成这样,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回事啊,那么多喜欢你的老师没有教你什么是亲情?什么是手足吗?不要觉得自己学习好,就可以管得了天下事一样。你赶紧把我手松开,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吗?那些无聊没品的女生喜欢你,你去拉她们的吧。”他松开了手,却没有退步,脸色还是以往的镇定。
“那你有考虑过他吗?”他打断了我,脸上多了一份淡淡的怒气,很有威严。我愣在了原地。
“你这样做不仅害了自己,也会连累他的,你知道那个女人做事的风格,我也不喜欢她,但她毕竟是老师,我能怎么样呢?”说完后,他走到我的身边,扯了扯我的衣角。
“回去吧,没必要生气了,她过她她的,我们过好我们的就行了。”他的冷静处事的成熟,不得不让我佩服,难怪有这么多的老师喜欢他,但我还是没给他好脸色。
“我就是生气了,谁跟你我们了。”我转身就拉着祁奇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并没有跟过来。这时上课铃响了,围观的人群散去。
我在班里发完脾气的那天下午就出事了,放学后,我本来打算和祁奇一起走的,可是他和祁风走了,而我由于中午和祁风的关系闹的有点僵,也不好意思同行,所以只能一个人回家,天空被交错的电线整齐切割,黑色的线被夕阳染成暖黄,四散开来,蔓延了整个世界。一座座矮房相隔的小巷阴郁而又深邃。偶尔会有谁家的猫从里面探出头叫一声,街面上再也没有了成堆的树叶,秃而干黄的树干拖着长长的影子,偶尔走过来一两个人,夕阳映在他们的脸上,好似泼金的人儿,我的影子在前面,只要轻轻的抬脚,它都会抬得很高,看着它的动作,我摆着各种各样的姿态,在这种无聊的时候,我对这种游戏总是乐此不疲。
“喂,前面的那个。”我感觉后面像是在叫我,停下动作响后看了一眼,是我的同班同学。他们一共三个人并排站着,手插着腰,目光透着犀利的锋刃,她们挡住了我面前的阳光,把我围在了中间,我明白她们是来着不善的。
“有事吗?”我很随意的问了句。
“今天你和祁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可都是听到的,什么叫无聊没品位的女生。”带头的那个女生我认识她,她坐在祁风后面,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下课的时候两人总是打情骂俏的,看着就让人厌恶,谁愿意认识她。其他两个应该是她找的帮手吧。
“哦,是来给你那姘头报仇的啊。”我没有示弱,对她的话更是不屑。
“什么姘头?”
“你连姘头都不知道啊,算了,我也懒得解释,你那智商也不适合。”我讥笑她,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我看在眼里,心里偷笑着。突如其来的一耳光,让我一下子愣住了,是带头的女生,我看向她时,她正得意的看着我,我卸下书包,狠狠地扔到地上,走到她的面前。
“怎么样?”她刚说完,我就换了她一耳光,其他两个女生马上上来我打。
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四个女生相打在一起,尘土飞扬,这是我第一次打架,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一个男生。
天渐渐暗下来,虽然这个城市到处都是树,但是依旧繁华,高楼高过树木,向天而长。我独自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书包的一个背肩带断了,我拉着另一个好的把书包拖着走,都走了几个小时了,肚子开始叫个不停,我底下头摸摸肚子,一阵阵的酸气往上翻涌,已经很饿了,脸颊的左侧一直疼的厉害,我看过镜子的,虽然没有流血,但是肿的老高。一片淤青色,难看的要死。因为这样我不敢回家,妈妈肯定会问的,说不定还会闹到学校,我不想那样。
灯火一家一家的灭掉,旁边商店刺耳的拉门声,很快只剩下昏暗的路灯孤单的亮着,我知道时间很晚了,想了很久,还是决心回家,每走一步心跳就会加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妈妈站在旁边的路灯下等我,她远远的就看见了我,我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她接过我的书包,一直带子掉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我抬起头,她看见了我的脸,立刻蹲了下来,仔细的观察着。
“是不是和人打架了。”我没有说话,妈妈看起来很生气,她提起书包,拉着我快步的走回家里,重重的关上了门。
“先擦掉药酒,再去和点消炎药。”她没在问原因,只是这样叮嘱着我。我“哦“了一声,就去按照她说的去做。她替我缝书包去了,我很快的吃了药,擦了药酒,溜进房间里,脱下衣服,假装睡觉去了。
“不吃饭吗?”
我知道是妈妈来了,把头埋在被窝里说了句不吃了。她把书包扔到床上,然后就走了。关门的时候又说。
“明天起早点,我和你一起去学校。”我立马从被窝里跳出来,在床上乱碰乱跳的。
“不准去,你去我就不去。”我任性的说着,她停在门口,看着我,脸色还是那么的难看。
“那你说是不是打架了。”
“恩。”我回答她。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关上门走了,我瘫倒床上,心想这下完了。
早晨,我早早的起来,天还没亮,我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走到客厅,看妈妈还没起来,才放下心,然后提着说包,小心的打开大门,又轻声的关上,然后像逃命一般跑出去,我敢肯定,我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到了很远的地方,我才停下来,喘着大气。
教室里蓝色静谧,柔光晃动犹如深海的流动,我伸手拉开窗帘,透过微凉的光芒看向远方,星辰在天际还没完全隐退,来的很早,教室里还没有人,学校沉寂的如同死水,六点的钟声,悠扬而又深远。
很长时间后,才来了一两个人,我坐回位子,把窗户关上,感觉有点冷,脸上的浮肿已经消下去很多,但是还留着难看的淤青,手碰一下就会疼痛。
“你怎么了?”我抬头看见了祁风,还有跟在后面的祁奇。
“跟你没关系。”我不想和他说话,祁奇走到前面,他脸上的伤还没好,左青一块右肿一块的,他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我,好像也在问着我同样的问题。我对他笑了笑。
“现在好了,我们一样了。”
他立马也笑了,笑的很温暖,很羞涩。就这样两个受伤的人坐在一起,进来的人都会朝这边多看几眼,又被我狰狞的面孔和凶恶的眼神吓回去。
晨读的时候,我就被叫了出去,出门就看见了妈妈和老师站在一起,我想这下死定了,我过去后,老师和妈妈正在说着话,老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对妈妈的语气不是很好。
“你看你女儿,才开学多长时间,就和别人打架,对学校的影响多不好。”
“受伤的是她啊,我女儿伤成这样子我找谁说理去。”妈妈摸了摸的头发,看了看我受伤的地方。
“是吗?你女儿可真厉害,三个女生和她打都没占到便宜,今天早上那三个女生给我请假了,应该是被打的没法见人了。”妈妈轻轻的笑了一下,又看了看我,好像不相信一样。
“好了,这次是她们不对在先,下次遇到这种事要给老师说,不能打架,知道了吗?”老师又指着我说,我“哦”了一声,但是心想,等我告诉你,她们早把我打扁了。
“你进去吧。”
我进教室后,妈妈还在和老师说着什么,只是隔得很远听不到,日子悠然而过,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那三个女生从那以后再也没敢找我麻烦。
季节划过银白,冬季的第一片雪花在夜里悄悄的落下,泛起微弱的光芒。
早晨起来,世界就变得晶莹剔透,妈妈给我拿了一件羽绒服,红色,领子,袖口上都有白色柔软的毛发,是我最喜欢的一件,映着地面的白色,如同火焰一般鲜艳,脸靠在领子上都会感觉很舒服。学校开始供应暖气,因为不习惯,上课总是昏昏沉沉的,但还是一天比一天烧的暖,让人错觉,是夏天悄悄逼近了。祁奇穿了一件土的掉渣的棉袄,是黑色的,他本来就闷的很,一下子又阴暗了很多,但是他清秀的面容,倒也不是很难看,我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的时候,就拍着他的背,足足笑了半个小时。他倒也不在意,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倒像是看怪物一样。
午后,还来不及看日落,天就暗了下来,寒冷侵袭,我把手快速的搓了两下,周五下午还在上课的时候,就收到了祁风的纸条,是说要一起去玩的,还有祁奇,我让祁奇看了的,他也点了头。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说是上去收拾一下,却这么长时间,脚下的积雪已经慢慢渗入鞋内,丝丝冰凉,我站到楼下干的地方,狠狠的跺跺脚,不时的回头看看身后昏暗而又陈旧的楼梯,过了很长时间,他们才下来,祁风一身黑色休闲装,看起来很精神,祁奇还是那件烂棉袄,我有时候真的不相信,他们两个会是一家人。祁奇朝我挥了挥手,我笑了笑表示回应,祁风到我的面前。
“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不长,不长。”我调侃他说,然后迅速拉起祁奇的手,对他扮了个鬼脸就跑了,他愣了一下,看我们跑远了才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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