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向外拉开。
一股灼热的气浪,混杂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焦糊味、硫磺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金属被烧熔后又急速冷却的、带着微弱电离气息的新的味道,扑面而来,狠狠灌入掩体。
门外,不再是永恒的黑暗。
铅灰色的天光倾泻而下,照亮了盘旋上升的、依旧浓密却不再是烈焰染成的橘红色的烟尘。
烟尘中,细密的雨丝无声地飘落,带着一种奇异的灰白色泽,落在掩体出口的金属台阶上,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辐射雨。
安德烈没有任何防护,就这么一步,踏出了绝对安全的堡垒,踏入了这片被核爆洗礼过的、飘落着死亡之雨的土地。
滚烫的、饱含着放射性尘埃的雨滴,瞬间打湿了他花白的鬓角,落在他苍白的脸颊上,顺着他左眼下那道旧疤的沟壑蜿蜒流下。
雨水微温,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令人不安的滑腻感。
他抬起头,望向那片曾经被永恒火焰统治的天空。
此刻,那里只有翻滚的、灰黑色的浓烟,像一块巨大的、肮脏的裹尸布,覆盖着整个世界。
火焰……那咆哮了三年、吞噬了七千五百万美元财富、让无数人绝望的地狱之火……消失了。
彻底地、绝对地消失了。
只留下这片死寂的、被烟尘和辐射雨笼罩的废墟。
成功了。
他再次确认。
用人类所能掌握的最狂暴的毁灭之力,完成了一次“灭火”的壮举。
一次关于熵的、疯狂的胜利。
然而,胜利的滋味,却比失败更加苦涩。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凝固在距离原井口位置数百米外的地方。
那里,大地被无形巨手粗暴地揉捏过。
一个巨大、狰狞的土丘拱出地面,像大地上新生的、丑陋的伤疤。
而在土丘的最高处,在飘落的灰白色辐射雨中,矗立着一尊诡异的“雕像”。
那并非人工雕琢。
是地下深处被核爆瞬间熔融、又在超高压下强行挤压喷射到地表的岩石和焦油的混合物。
它在高温高压下扭曲、拉伸、凝固,形成了一个高达十数米的、模糊而扭曲的人形轮廓。
它通体覆盖着冷却后凝固的、漆黑发亮的焦油,如同披挂着最沉重的甲胄。
那姿态,像是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着想要站起,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狠狠压弯了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