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三丫,怯生生地爬过来,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了林晚秋同样冰冷的手指,声音细得像蚊子叫,“饿…”饿。
这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剐在心上。
林晚秋撑着剧痛的身体坐起,目光扫过这间低矮破败的土坯茅屋。
墙壁被经年的烟火熏得黢黑,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
除了身下这张土炕,唯一的家具就是角落里一个豁了口的破陶瓮。
她挣扎着下炕,脚底虚浮地踩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踉跄着走到那陶瓮边。
掀开盖着的破木板,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
瓮底,可怜巴巴地铺着一层灰扑扑、夹杂着可疑黑绿色霉斑的陈米。
她伸手抓了一把,米粒干瘪粗粝,混着沙土,刺得掌心微痛。
这点东西,恐怕连熬一顿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都勉强。
就在这时,那扇摇摇欲坠、用几根木条勉强钉成的破门板,被人从外面粗鲁地推开了,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冷风裹挟着一个粗嘎的嗓音灌了进来。
“二丫?
哟,命可真硬,还真醒了?”
一个穿着半旧褐色短袄、身材粗壮的中年男人挤了进来,正是林大山。
他身后跟着他的婆娘王氏,吊梢眼,薄嘴唇,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和算计。
林大山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两条缝的小眼睛,贼溜溜地在林晚秋身上打了个转,又扫了一眼瓮底那点可怜的霉米,嘴角撇了撇,一副“果然如此”的鄙夷神态。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在脸上堆砌起一种虚假的、令人作呕的“慈爱”:“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哇!
伯父我这心呐,一直悬着呢!”
王氏在一旁帮腔,尖细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锅底:“就是!
二丫头,你伯父为了你,可愁得一宿没合眼!
这不,一大早就紧赶慢赶来看你了!”
林大山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目光扫过炕上气息奄奄的赵氏和饿得两眼发直的三丫,语气变得更加“语重心长”:“唉,二丫,你看你娘这身子骨…还有三丫,饿得小脸儿都没巴掌大了…这日子,难熬啊!”
他话锋一转,图穷匕见,“伯父我这心呐,也是肉长的,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们娘仨就这么…这么熬干灯油啊!”
他向前凑近一步,带着一股劣质旱烟和隔夜汗酸混合的臭味,压低声音,带着诱哄:“听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