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细小的、赤红色的金属碎屑,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诡异的微芒。
这光泽…好熟悉!
她猛地想起纳吉那日,萧绝派人从窗外塞给她的那个冰凉小瓷瓶!
她立刻翻出那个一直被她藏在妆奁深处的赤色小瓷瓶,拧开瓶塞,倒出一点里面的赤红色粉末。
一样的颜色!
一样闪烁着金属碎屑般的冰冷微光!
只是瓶中的粉末更纯粹,没有混着泥土和毒粉。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萧绝给她这东西时,说的是:“若遇急难,捏碎它。”
这到底是什么?
它与柳含烟带来的、藏在玉镯里的致命红铅毒粉,为何会混在一起?
温汐棠看着桌上两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粉末,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漩涡正将自己吞噬。
她以为逃离了温府的虎口,却不知自己已踏入了一个更加血腥、更加扑朔迷离的深渊。
萧绝…他到底是谁?
他给她的,是救命稻草,还是另一道催命符?
窗外,寒风呜咽,卷起枯叶,如同鬼哭。
柳含烟的血腥“回礼”在温府掀起滔天巨浪,却也如石沉大海,被宁王府的森严壁垒隔绝在外。
栖梧苑的日子,在压抑的死寂中流淌。
一封染着烽火气息的八百里加急,却如惊雷般劈开了这潭死水。
“报——!”
传令兵嘶哑的吼声穿透重重庭院,带来南方如瘟疫般蔓延的噩耗:“江州、郴州、岳州…三州大旱!
赤地千里!
蝗灾过境,颗粒无收!
流民…流民已聚数万,冲击州府粮仓!”
粮荒!
如同冰冷的巨手骤然扼住了整个宁王府的咽喉。
连深居简出的温汐棠,也从陡然激增的物价和仆役间惶恐的低语中,感受到了风暴的来临。
“米价一日三涨!
听说城西已经有人易子而食了…府里采买的管事脸都青了,库房的陈粮撑不过半月…”恐慌像无形的藤蔓,悄然爬上每个人的心头。
温汐棠坐在窗边,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生母留下的那本泛黄的农书。
指尖划过书页间粗糙的线条——那是简陋的直辕犁图样。
前世家破流亡时,她曾亲见农人使用这种笨重的犁具,耗牛费力,一日深耕不及半亩…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星,在她脑中闪现。
若能改良农具,深耕抢种…哪怕多收一成粮,也能多活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