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声和暖气片轻微的嗡鸣。
突然,一阵沉闷而迟疑的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声音不大,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与这城市惯有的急促拍门声截然不同。
沈唯和周临几乎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这个时间点,谁会来?
快递一般会直接放驿站。
周临起身,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身体就猛地僵住了,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
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惊愕、厌恶、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迅速闪过。
“谁?”
沈唯放下电脑,问了一句。
周临没回答,只是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最终,他还是拧开了门锁。
门被缓缓拉开。
楼道里昏黄的声控灯下,站着张蕙兰和周建国。
张蕙兰穿着一件看起来价格不菲但款式略显老气的羊绒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却掩饰不住憔悴的妆容。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深蓝色丝绒面的方形首饰盒。
周建国站在她身后半步,脸色也不太好看,手里提着两个印着某高档保健品品牌Logo的大礼盒。
两人站在那里,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和居高临下。
尤其是张蕙兰,眼神躲闪,甚至不敢直视开门的周临,更不敢往屋里沈唯的方向看。
她微微佝偻着背,像一株被霜打蔫了的植物,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灰败和紧张。
周临堵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声的抗拒,没有让开的意思。
他的声音冷得像块冰:“有事?”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长久的寂静而悄然熄灭,黑暗骤然吞噬了门口的身影,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声控灯因为沈唯走过来的脚步声再次亮起。
昏黄的光线重新洒落,清晰地照出张蕙兰脸上那种近乎哀求的神情。
她像是被这灯光烫了一下,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僵硬地抬起脚步,几乎是蹭着门框,挤进了这个她曾经嗤之以鼻的、狭小的出租屋。
周建国也沉默地跟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隔绝了楼道里的冷风。
张蕙兰局促地站在玄关,脚下是廉价的地板革,与她的羊绒大衣和高跟鞋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