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一头黑发不知何时变得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还打了补丁的旧衣服,活脱脱一个被生活压垮的悲苦老人。
我二舅,那个能扛着斧头砸仓库的壮汉,此刻也驼着背,缩着脖子,扮成一个木讷憨厚的老实农民。
他们对着镜头,一把鼻涕一把泪。
“家人们啊!
我那外甥女,是个大学生,有文化,我们老两口就信她啊!”
“她说啥我们听啥,结果呢!
她三块钱一斤收我们的桃,转手就卖九十九!
她这是把我们当傻子,也把屏幕前的家人们当傻子啊!”
“我们两家就隔着一道墙,我从小把她当亲闺女疼,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紧着她。
我们儿子走得早,她说以后给我们当亲闺女养老送终……可她咋能这么坑我们这两个无依无靠的老人啊!”
“吃绝户”这三个字,比任何罪名都更能戳中网友的G点。
不明真相的网友,笑着进来,哭着出去,然后潮水般涌进我的网店评论区。
咒骂,诅咒,不堪入目。
有人扒出了我的个人信息,我的学校,甚至喊话学校,要求给个说法。
我二舅和二舅妈,一夜之间,成了现象级的“网红”。
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他们两个连智能手机都玩不溜的人,怎么可能玩得转直播?
我潜伏在他们直播间,几天后,终于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裴子轩。
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那个保研名额的最强竞争对手。
直播带货的流程,选品,话术,全是他一手策划的。
为了那个名额,他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直播间里,我二舅他们为了坐实“老实人”的人设,把自家那些品相一般的桃子,打出了“五元一斤,全国包邮”的跳楼价。
订单瞬间爆炸。
舅妈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让裴子轩上链接。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桃子,冷笑一声。
村里品相好的桃子,早被我收光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他们这是准备以次充好,砸自己的口碑。
果不其然,裴子轩只想着把事情闹大,给我泼脏水,根本不在乎后果,直接上了一个天文数字的库存链接。
一场直播下来,销售额高达七十万!
我妈在电话里,语气酸溜溜的:“你二舅舅妈现在可风光了,在村里雇人打包,一小时给二十块,村里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