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补光灯、租仓库的钱、买包装礼盒和泡沫箱的钱、快递费、平台抽成、税点……哪一笔是小数目?
我们村偏,拉货的车进来,运费都比别处贵一截!
这都还是看得见的,那些看不见的水电费、请同学吃饭的人情往来呢?
我每在纸上写下一笔,我爸妈的脸色就白一分。
写到最后,我妈哆哆嗦嗦地问:“那……那算下来,你……你总归还是有点赚头的吧?”
我苦笑着摇头:“妈,这笔钱是预备着售后的。
水果这东西娇贵,路上磕了碰了,或者客户说不甜,我们都得包赔或者补发。
这部分钱一动,我就是纯白干,还把同学的人情搭进去了。”
我妈一听,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就嚎上了:“那你这是图个啥啊!
白忙活一场,还欠一屁股人情债!”
我爸狠狠嘬了口烟,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碎:“这叫个什么事儿!”
可不就是!
“网店现在势头正好,订单一天比一天多!
你们晓不晓得,就为这事儿把我叫回来,仓库里压着几百个单子没发,晚一天就得赔客户钱!”
我爸妈一听还得赔钱,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催着我赶紧走。
“你快回去!
快回去忙你的!
你二舅那边,我们去说!”
我想着也是,他们老一辈沟通起来可能方便点,当晚就坐车回了学校。
(三)我的伙伴们确实给力,我不在,硬是把当天的货都发出去了。
我心里过意不去,张罗着请大伙儿搓一顿好的。
谁知道,菜刚上桌,我妈的电话又来了,这次,声音里带着哭腔。
<“琳琳……你爸……你爸进医院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
原来,我走之后,我二舅和舅妈直接撒起了泼,拎着粪桶,把一桶金汁,结结实实地泼在了我家大门上。
我爸跟他们理论,那俩人嘴里不干不净的,什么难听骂什么,污言秽语把我从头到脚羞辱了一遍。
我爸一辈子老实人,哪受过这个气,气得血压“噌”地一下顶上去,一口气没上来,人就晕过去了。
我饭也顾不上吃了,跟同学们交代了几句,抓起包就往车站狂奔。
病房里,我爸虚弱地躺着,脸色灰败。
我妈守在床边,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
我问了医生,知道我爸没大碍,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