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
刀锋贴着脸颊的冰冷触感,像一条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神经末梢。
极度的恐惧像冰水灌顶,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求生的本能疯狂地尖叫着,催促他开口,说出任何能平息眼前这头暴怒雄狮的话语。
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声响。
目光死死盯着陆沉那双近在咫尺、寒彻骨髓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毁灭欲让他灵魂都在颤栗。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名字,一个在恐惧深渊中唯一能抓住的、带着奇异温度的符号,猛地冲破了喉头的阻塞,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清晰,脱口而出:“林晚!”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握刀的手背上,青筋瞬间暴凸!
顾淮甚至能听到指骨因用力过度而发出的细微咯咯声。
刀尖的力道骤然加重,几乎要刺破皮肤!
顾淮的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破胸腔。
他猛地闭上眼,又豁然睁开,不管不顾地嘶喊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一种诡异的急切而扭曲变形:“林晚!
是林晚!
她……她最近嗓子不太好!
有点咳嗽!
晚上咳得睡不好!
你…你记得给她炖点冰糖雪梨!
要温的!
她不喜欢喝烫的!”
声音在空旷冰冷的地下室里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绝伦的撕裂感。
时间仿佛凝固了。
陆沉脸上的冰封表情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他那双凝聚着万载寒冰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愕然。
刀尖抵在顾淮脸颊上的力道,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这个跪着给他妻子穿鞋的男人,这个被他绑在椅子上、命悬一线的男人,在这种时刻……喊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提醒他给林晚炖冰糖雪梨?
荒谬!
一股被愚弄的暴怒瞬间冲垮了陆沉眼中那短暂的错愕!
那愕然迅速被更狂暴、更阴鸷的怒火所吞噬!
这算什么?
临死前的挑衅?
对他这个丈夫的终极羞辱?
“闭嘴!”
陆沉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
怒火彻底焚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地扬起手臂!
不是用刀刺,而是将紧握在左手里的、属于顾淮的那部手机——那部在绑架时从他口袋里搜出的、屏幕已经有些碎裂的手机——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