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稍稍松懈了一丝。
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席卷而来,他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
是庆幸,也是后怕。
一个月后。
许眠从重症监护室转入了普通单人病房。
她依旧没有醒。
像一株沉睡的植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靠着各种仪器和管道维持着生命。
脸色依旧苍白,瘦得脱了形,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周聿白依旧守在门外。
他试图求过护士,求过医生,甚至找到了医院的领导,只想进去看她一眼,哪怕就一分钟。
但得到的答复永远是冰冷的拒绝。
“周先生,这是病人清醒时明确表达的意愿,我们必须尊重她的个人权利和医疗自主权。”
护士的态度没有任何转圜余地,“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他只能透过病房门上那扇小小的玻璃窗,贪婪地、远远地看着她沉睡的侧脸。
那扇小小的窗户,成了他世界里唯一的慰藉,也是最大的酷刑。
他看着她被护工小心地擦拭身体,看着她被护士调整输液,看着她苍白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随时会消失。
每一次,心都像被放在油锅里反复煎炸。
悔恨和思念,如同藤蔓,将他紧紧缠绕,越收越紧,几乎窒息。
他开始给她写信。
写很长的信,倾诉他的悔恨,他的思念,他的爱……那些他从未对她好好说出口的话。
他把信交给护士,恳求她们在她醒来后,或者……在她愿意的时候,交给她。
护士收下了信,但眼神里没有任何承诺。
“周先生,许小姐愿不愿意看,是她的事。”
他只能等。
像个虔诚而卑微的苦行僧,等待着神明一丝渺茫的垂怜。
三个月后,初冬。
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落下,覆盖了城市的喧嚣。
周聿白依旧雷打不动地守在病房外。
走廊里冰冷刺骨,他却固执地不肯离开。
这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病房门口,习惯性地透过那扇小窗往里看。
病床上,空了。
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仪器撤走了,只有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安静地洒在空荡荡的床铺上。
周聿白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许眠!”
他失声喊道。
房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冰冷的空气,和阳光里飞舞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