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身躯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医院……哪个医院?”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砂纸磨过。
“仁和!
仁和医院重症监护室!”
陈宇急忙报出地址。
周聿白像疯了一样,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和那两张薄薄的纸——离婚协议和病危通知单,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办公室,把陈宇焦急的呼喊甩在身后。
电梯下行得慢得像一个世纪。
他不停地按着下行键,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许眠!
许眠不能有事!
怎么会病危?
她什么时候病的?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她看起来只是有点憔悴……只是心情不好……他猛地想起这半年多来,她越来越瘦,脸色越来越差,常常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他以为她只是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里,只是还在跟他闹别扭,只是……需要时间。
他从未想过,是她的身体在发出求救信号!
而他,选择性地忽视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林晚星那些“需要照顾”的小毛病占据了!
电梯门终于打开。
他几乎是扑了出去,冲向地下车库。
启动车子,油门踩到底,性能优越的跑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一路上,他闯了不知多少个红灯,刺耳的喇叭声和周围车辆的怒骂声都被他屏蔽在感官之外。
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许眠……许眠……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名字。
那个默默爱了他十年,为他洗手作羹汤,在他身后收拾所有烂摊子,被他一次次忽视、一次次伤害,最终签下离婚协议和病危通知单的女人。
悔恨像无数只毒虫,疯狂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想起她拿着验孕单时,那瞬间亮起又迅速熄灭的眼神。
想起她流产那晚,他握着林晚星的手腕,对她说“安心”时,手机里那十几个未接来电。
想起这半年来,她沉默的、日渐枯萎的身影。
想起昨夜,他朋友圈里那张刺眼的照片。
“别怕,在。”
他对另一个女人说的话,像一个巨大的、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自己脸上。
他的妻子,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
他在对别人说“别怕,在”!
巨大的恐慌和自责几乎要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