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冷的天!
这冻伤怕是……再走近几步,那人的轮廓在清晨的微光中更清晰了一些——全身裹在一件早已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布满污迹和干涸血迹、勉强能看出是厚重材质的长斗篷里的……女人?
斗篷的下摆沾满了泥泞和肮脏的冰碴。
她的头发是极浅的亚麻灰色,凌乱不堪,沾着血污和污垢,结成了块,遮住了小半张脸。
老比尔的目光扫过她的手臂——那从破烂袖口露出的纤细手腕上……布满了狰狞恐怖的疤痕!
烧伤、割裂、冻伤……层层叠叠,有些还在渗着暗红色的血水!
更糟的是她的腿——右腿膝盖以下,一条从破损斗篷下摆里露出的裤子(如果还能称之为裤子)被撕开了,伤口深可见骨!
边缘翻着惨白带粉的冻疮肉!
左腿小腿似乎也有严重的烧伤,焦黑的皮肉和破烂的布料粘在了一起!
最可怕的是她的一双手——简直惨不忍睹!
沾满黑红干涸血块和污迹,指甲尽数翻卷断裂,皮肉焦黑、开裂、肿胀变形,如同……如同刚从地狱最残酷的刑架上挣扎爬下来的受难者!
老比尔胃里一阵翻搅!
这人……还带着一身的冻伤和这样的伤?!
就在老比尔愣神的工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形”似乎感受到了人的靠近。
她用那双肿得几乎睁不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极其艰难地向上抬起。
那眼神……没有痛苦!
没有哀求!
没有绝望!
只有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纯粹的、如同烧尽最后一丝余烬后残留的疯狂执念!
她的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已经咬破出血。
她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量,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榨出来的最后一点力气,极其剧烈地挣扎起来!
她不是要站起来!
而是像一只濒死的蠕虫,爆发出让老比尔目瞪口呆的顽强力量,拖着重伤的躯体,在雪地上留下刺目的血痕,以一种近乎爬行的姿态,艰难而坚定地挪向……牲口棚门口附近那个被厚厚冰层覆盖、冻得结实、里面盛放着她几乎无法分辨、只隐约能看到一堆乱糟糟破布和……一个躺卧的模糊人形阴影的巨大冰块?!
一个用破斗篷裹住的人?!
天杀的!
她不是一个人?!
她拼死带回来的?!
老比尔的目光顺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