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正试探性地向上飘散。
镇子很小,只有一条主街道,两旁错落分布着原木搭建的低矮房屋。
积雪被踩压得结结实实,路边堆着些半融的灰色雪堆。
镇上唯一的旅店兼酒馆,“山坳哨站”,是两栋相连的木屋。
门口挂着一盏风灯,昏黄的油脂光透过蒙尘的厚玻璃,映照着门前踩踏出的肮脏雪泥。
旅店厚重的、钉着粗糙铁条的木门被里面推开一条缝隙。
清晨的冷风如同嗅到气味的猎犬,立刻钻了进去,吹得门后悬挂的风灯一阵晃动,光影摇曳着扫过吧台上厚厚的灰尘和一个靠着角落呼呼大睡的醉汉。
旅店老板老比尔裹着一件油腻、沾着酒渍、厚实的旧皮袄走了出来,睡眼惺忪,顶着乱糟糟的花白头发。
他一边打着哈欠,带着浓重的烟酒宿醉的口气,一边拎着半桶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泔水,准备去喂他那头拴在后面牲口棚里的、唯一值钱的老骡子。
牲口棚的角落还堆着些杂乱的木柴和干草。
他拖着脚懒洋洋地向后走去,靴子踩在冻结的雪泥地上发出咯吱声。
绕过墙角,正准备走到牲口棚门口。
噗通!
一声沉闷的重物坠地声猛地从他前方不远处传来!
老比尔惊得一个激灵,睡意飞了大半,手里的泔水桶差点没掉在地上!
“什……什么人?!”
老比尔眯着老花眼,警惕地看向声音来处——牲口棚边上那个存放最次等、潮湿木柴和破烂杂物、常年废弃不用的小棚屋拐角处的阴影里!
一个灰黑色的、蜷缩着的人形物体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冰冻肮脏的雪地上!
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
老比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是哪个醉鬼冻死在外面了吧?
大清早真他妈的触霉头!
出于一丝本能的怜悯或纯粹是探奇的心理,老比尔皱着眉头,一手提着泔水桶,一手下意识地按在别在腰间油皮套里的、那把用了十几年的老骨头匕首柄上(纯粹是壮胆),犹豫着向前走了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那根本不是一具尸体!
那团灰黑色、几乎与地面污雪融为一体的东西……在轻微的、幅度很小地蠕动!
像一个濒临破碎的提线木偶!
“嗬……咳……”极其微弱,如同风吹过缝隙的艰难喘息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老天!
是活的!?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