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逃!
离开这里!
念头疯狂尖叫。
身体背叛意志。
脖子像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拧动,发出“咔吧”轻响。
眼珠被那根手指牵引,带着无法抗拒的绝望,一点点移过去。
视线穿透弥漫的冰冷白雾,越过牛奶盒,绕过牛排,避开提拉米苏……落向冷藏室最底层、最靠里的角落。
那里光线最暗,阴影浓重。
阴影深处,有更深的暗色凝聚。
像……两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眼睛在恐惧中拼命聚焦。
冰箱冷气嘶嘶作响,白雾如幕布缓缓拉开。
终于,那片角落的阴影清晰起来。
不是孔洞。
是……一双眼睛。
深褐色的虹膜,在惨白灯光下反射出玻璃般的冷硬质感。
瞳孔在冰冷中缩得极小,如两个凝固的针尖。
它们赤裸裸地、圆睁着嵌在失血的青灰色皮肤褶皱中。
没有眼睑。
没有睫毛。
只有眼球,突兀地、直勾勾地……凝视着我。
世界被抽成真空。
只剩下那双眼睛。
冰冷,空洞,蕴含着超越人类理解的纯粹恶意。
像两个通往地狱的入口。
血液冻结,四肢僵硬如冰雕。
大脑空白。
然后——那双直勾勾凝视着我的眼睛。
深褐色、玻璃般冰冷的虹膜中央,针尖般的黑色瞳孔……它……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
---时间失去了意义。
冰箱惨白的光线凝固,将那双眨动的眼睛——深褐色、玻璃般冰冷、非人的眼睛——永恒烙印。
眨眼时,覆盖眼球的薄冰碎裂滑落,留下湿润的、更加令人作呕的光泽。
那不是活物的眨眼,更像机械的润滑,冰冷精准,带着纯粹的观察意味。
“嗬……” 一声漏气般的嘶鸣挤出喉咙。
双腿支撑消失,我重重瘫倒在冰冷油腻的瓷砖地上。
后脑勺磕碰的钝痛遥远。
逃!
离开这里!
求生的本能微弱跳动。
手脚并用地向后蹭爬,指甲刮擦瓷砖发出刺耳噪音。
视线却被无形锁链拴住,死死钉在敞开的冰箱门上,钉在那片散发死亡甜香的冷藏室深处。
断手的食指依旧僵硬竖立,指向地狱。
阴影角落里的眼睛,眨动后并未移开。
虹膜深处有极其微弱的光点流转,如同深潭下腐败生物的磷光。
它们在……等待?
就在我挣扎着想要爬离厨房时——嗡……冰箱压缩机,毫无征兆地启动。
低沉规律的嗡鸣,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