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空寂的房间里突兀地炸响。
脚步声,戛然而止。
陈默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屏住呼吸,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门口的方向,凝聚在那片无声的黑暗里。
他能感觉到她停住了,但没有回头。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地压在他的肩头。
等待是凌迟。
每一秒都是对他灵魂的拷问。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滚烫的铅块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解释?
从何说起?
说他推开她是因为爱她?
说他不愿成为她的累赘?
说他在无数个黑暗的夜里,靠着回忆她的声音和气息才能活下去?
这些话语,在她刚才那番血泪控诉面前,在“厌倦了和我一起生活”的指控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多么的像自我感动的借口!
三年前,他用谎言将她推开。
三年后,他连一句像样的真话都说不出口。
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
一秒,两秒,三秒……门口的方向,终于传来一丝极其轻微的声响。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说话声。
更像是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短促的吸气声。
那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穿了陈默最后的防线。
那里面蕴含的痛苦、失望、或者别的什么他不敢深究的情绪,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
嗒,嗒,嗒…这一次,节奏没有停顿,带着一种近乎仓促的坚定,径直朝着门口的方向远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陈默的心尖上。
“叮铃铃——哗啦——”门口那串铜制风铃再次被用力撞开,发出一串比来时更加杂乱、更加急促的哗啦声。
一股带着雨后湿冷气息的风猛地灌入室内,卷走了空气里最后一丝残留的栀子花香,也卷走了那个在他黑暗世界里短暂出现、又带着更深伤痕离开的身影。
门,砰地一声,被重重关上。
那沉重的关门声,如同最终的判决,狠狠砸在陈默的耳膜上,也砸碎了他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支撑。
世界,彻底安静了。
只剩下窗外偶尔滴落的水声,空调单调的送风声,和他自己沉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呼吸声。
陈默依旧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双手悬在半空,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空洞的眼窝里,早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