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目光落在眼前这幅被尘封已久的画作上,“告诉他,我秦韵,要重新开始接单了。
大型定制,主题不限,价格……让他看着办。”
电话那头传来林薇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即是狂喜的尖叫:“韵!
你终于清醒了!
妈的早就该这样了!
等着!
姐立刻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让那对狗男女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光!”
挂断林薇的电话,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开始缓慢地在冰冷的四肢百骸流淌。
不是仇恨,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剥离了所有附着物后,重新触摸到坚硬地面的踏实感。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彻底埋进了那间小小的画室。
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取代了昂贵香薰,尘封的画笔重新吸饱了色彩,在画布上肆意冲撞。
饿了就叫外卖,困了就蜷在沙发床上睡。
外界的一切喧嚣——陈嘉伟试图联系我的各种途径,林薇汇报的关于他和江晚宁“高调出席慈善晚宴”、“疑似好事将近”的通稿,甚至江晚宁换了个号码发来的、充满了绿茶气息的“劝和”短信——都被我隔绝在那扇薄薄的门板之外。
直到三天后的傍晚。
工作室公寓楼下那家便利店的打折牛奶快要被我搬空。
我穿着一身沾满各色颜料的旧工装裤和宽松T恤,顶着一头随意挽起的乱发,素面朝天,踩着人字拖,慢悠悠地晃进便利店。
刚拎起一桶牛奶,一个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刻意的惊讶和隐藏极深的优越感:“秦小姐?
真是……好巧啊。”
我脊背瞬间绷直。
缓缓转过身。
江晚宁。
她穿着一身当季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一个价值不菲的手袋,正站在冰柜旁,姿态优雅地挑选着高档酸奶。
她看着我,眼神从上到下,将我这一身“落魄艺术家”的装扮尽收眼底,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怜悯又暗含得意的微笑。
“秦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买东西?”
她微微蹙眉,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关心一个误入歧途的迷途羔羊,“这里的东西……配不上你的身份吧?”
言下之意,配不上你曾经作为陈嘉伟未婚妻的身份吧?
你现在,只配在这里买打折牛奶了。
便利店里明亮的灯光打在她精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