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甚至有些怯懦的我,能如此平静又犀利地戳破皇帝的新衣。
“你在哪儿?”
他声音阴鸷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定位发我!”
“不必了。”
我淡淡地打断他,“陈总的深情厚谊,我消受不起。
关于‘我的东西’,”我刻意加重了这三个字,模仿着他那位‘白月光’的语气,“麻烦你的人随便处理掉,或者直接送到垃圾回收站。
那些东西,包括留在你那里的‘秦韵’,都已经过时、腐坏、不值一文了。”
不再给他任何咆哮的机会,我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世界瞬间清净。
关机,将那个曾经是我整个世界的号码拖入黑名单。
阳光彻底洒满小小的画室。
我走到角落,掀开一块厚实的防尘布。
灰尘簌簌落下,露出覆盖在下面的画架和未完成的画布。
那是一幅色调极其大胆浓烈的抽象画,狂野的笔触、碰撞的色彩,充满了原始的、几乎要挣脱画布的生命力。
这是两年前激情迸发时的创作,后来……后来就被那块布盖了起来,只因为他一句“颜色太跳脱,看着不安”。
我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粗糙的颜料堆积处。
指尖传来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悸动。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是我的合伙人兼多年闺蜜林薇。
“韵宝!!!
我的天!
你没事吧?
你现在在哪儿?!”
林薇焦急的声音噼里啪啦地传来,“昨晚的事情都传疯了!
陈渣男那个白莲月光发的朋友圈你看到了吗?
靠!
气死我了!”
“我看到了。”
我走到画架前,调色板上干涸的颜料早已板结,我拿起刮刀,用力刮掉那些死寂的硬块,“薇薇,帮我个忙。”
“你说!
姐们儿为你两肋插刀!”
“帮我找个靠谱的律师。
我要和陈嘉伟,彻底清算。
房子、车子、他这些年给的珠宝首饰投资……所有他馈赠的‘补偿’,包括那张该死的副卡,一分不少地算清楚,全都扔回去给他!”
我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以前要那些东西,是觉得那是他爱我的证明,是维系我们关系的纽带。
现在?
不过是耻辱的枷锁。
“另外,联系‘曜石’画廊的宋老板,把我之前寄存在他那里的几幅小尺寸作品全部挂出去,标价翻倍。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