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
然后,一个低沉、紧绷、努力维持着平稳却依旧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男声,在我背后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苏晚。”
来了!
我猛地转过身。
他站在那里,距离我不到一米。
依旧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身形挺拔得像棵小白杨。
寝室顶灯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将他深刻的五官映照得更加立体。
他微微垂着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薄唇抿得死紧,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整张脸呈现出一种近乎僵硬的、教科书级别的“冷漠”。
然而——那通红的耳廓,在黑色短发下暴露无遗,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脖颈的皮肤也泛着明显的粉色。
更别提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正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关节用力到发白,暴露着主人此刻内心翻江倒海般的紧张。
这极致的“表面冰山”与“内心火山”的反差,强烈到近乎滑稽,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力。
他抬起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撞上我的目光时,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但随即又强迫自己迎上来,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浓烈情愫,混杂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无措的紧张。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完了完了对视了!
老婆看我了!
她眼睛好亮!
好…好近!
脑子!
脑子呢!
台词!
下一句是什么!
快想啊江凛!
他内心的尖叫几乎要冲破我的天灵盖。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要把所有翻腾的情绪都咽下去。
攥紧的拳头又紧了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
完了完了忘词了!
计划不是这样的!
呜…不管了!
直接问!
死就死吧!
内心绝望的哀嚎伴随着豁出去的决绝。
下一秒,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像砂纸磨过粗粝的岩石,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寂静的空气里,也敲在我的心上:“能…”他顿住了,像是被那个字烫到了舌尖。
浓密的睫毛飞快地颤动了几下,泄露了主人此刻剧烈的心理挣扎。
最终,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才把那句简短得不能再简短、却重逾千钧的话,完整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