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瓦罐鸡汤。
汤面浮着一层澄黄透亮的油花,鲜香的气味丝丝缕缕地钻出来。
腹中那点粗饽饽早就化作了无形的饥火。
璃月眼睛亮了亮,手脚麻利地揭开旁边木盆上的湿布,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小巧面皮和一小碗粉嫩的鲜肉馅。
这是她的“私藏”,也是她的拿手活计。
舀一小勺肉馅,手指飞快地捻动,一只只小巧玲珑、肚皮鼓胀的鲜肉云吞便在她指尖诞生,排着队滑入旁边滚开的沸水中。
不过片刻,云吞便浮了上来,白白胖胖,像一尾尾可爱的小鱼。
她利索地捞起云吞,盛在粗瓷碗里,再浇上几勺滚烫鲜亮的鸡汤,顺手从窗台边的小瓦盆里掐了两片嫩生生的青菜叶丢进去烫熟。
翠绿的点缀着玉白的云吞、澄黄的鸡汤,一碗热气腾腾、鲜香扑鼻的宵食便成了。
璃月吸了吸鼻子,满足地眯起眼,端着碗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厨房门边,侧耳听了听外头——死寂一片,唯有风吹过檐角发出的呜咽。
她这才安心地蹲在门槛内,就着门板挡住身影,小口小口地吸溜起来。
汤滚烫鲜美,云吞皮薄馅足,一口咬下去,肉汁混着鸡汤在舌尖爆开,那点被高墙隔绝的、属于人间的熨帖滋味,暂时驱散了心底的寒凉。
干爹老余头向来粗放,这云吞皮和肉馅的数量,他从不会细数。
璃月满足地舔了舔嘴角,这是她在这深宫寒夜里,一点微小却实在的慰藉。
一碗热食下肚,暖意从胃里蔓延开,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倦意。
她飞快地收拾好碗筷,不留一丝痕迹。
墙角早已备好一块窄窄的旧门板,两条长凳一架,再铺上她单薄的被褥,一张简陋却安稳的“床”就成了。
璃月缩进被子里,冰冷的门板硌着背脊,她却满足地叹了口气。
比起当年在破庙里、在街角寒风中裹着麻袋瑟瑟发抖的日子,这已是神仙般的安寝之所。
宫墙外的人间烟火固然令人向往,但此刻这方寸之间的温暖和安稳,才是她真正能攥在手心的东西。
眼皮越来越沉,外头呼啸的风声仿佛也成了遥远的背景,她很快便沉入了黑甜乡。
“……璃月!
璃月!
醒醒,快醒醒!”
一只粗糙温热的大手用力推着她的肩膀,带着急促的喘息。
璃月猛地从深沉的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