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主子跟前,露脸讨赏的机会更是想都别想。
幸而跟着掌勺的干爹老余头学了点手艺,虽只算个皮毛,但胜在手脚麻利,人也机灵,值夜守灶这桩旁人嫌苦嫌熬人的差事,便落到了她头上——主子们夜里若突然起了兴致,想吃点什么精细难做的,她跑腿去唤干爹也来得及。
这差事,清苦是真清苦,油水更是丁点没有。
可璃月却觉得好,好得不能再好。
离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远些,就离那些要人命的腌臜事远些。
她亲眼见过同批进宫的姐妹,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结果呢?
有被主子盛怒之下活活打死的,有莫名其妙落了水再没浮上来的,还有好些个,前一天还在眼前晃,后一天就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只有她这个别人眼里最没出息、最知道躲懒的,反倒像墙角缝里最不起眼的野草,命硬地活到了现在。
东宫主子少,太子殿下勤政,太子妃性子看着也还算宽和,两位良娣入宫时日尚短,小主子更是连影儿都没有。
可这难得的清净,也是她用全部积蓄换来的——整整五两碎银子,才换来这个远离主子视线的“清闲”差事。
旁人都笑她傻,不往前凑,哪来的前程和赏钱?
前程?
赏钱?
璃月蹲下身,用火钳子拨弄着灶膛里的炭块,几点火星子噼啪着蹿出来,映亮她黑沉沉的眼。
她见过太多人手里攥着刚得的赏钱,脸上的笑还没收回去,转眼就变成了井底一具冰冷的浮尸。
她所求的,不过是这堵高墙之内,一块能让她蜷缩着、安安稳稳喘气的地方,熬到那扇宫门为她打开的那一天。
活着出去,比什么都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啰——!”
皇城外,更夫沙哑悠长的报更声,穿透了深沉的夜色,清晰地传了进来。
墙外那点勾人的市井喧闹,不知何时已彻底消散,只余下这报更声,在死寂的宫苑里回荡,更添了几分空旷的寒意。
“该是没人要传膳了吧?”
璃月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灶膛里炭火的微响吞没。
太子殿下勤勉,起居极有章法,夜深了便极少传召饮食。
太子妃和两位新入宫的良娣倒是有过几次,时辰还不大固定,小厨房因此不敢松懈。
她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目光扫过灶台上温着的